“小人恭敬不如從命。”不管這位王爺對他有多大的誤會,只要能多看一眼他的婉婉,便是死了也無憾。
這個可氣的漢人,懷寧王拉下臉調轉方向交代一句回宮,儀仗隊便敲鑼打鼓一路歡歡喜喜將新娘迎進了皇宮內。
進了宮喜娘將她背入興聖宮,那裡早就彙集了宗親大臣們,由安西王主婚,皇帝陛下和皇太后為證婚人,兩位都已高堂入座。
這會子才現身,皇太后狠狠給他一個眼神警告,他今日到一反常態沒有穿那件張德軒公公同款新衣,而是畫風很正經的奢華喜服,反倒由於他的胡鬧,新娘穿著十分樸素,除了胸口掛有一塊金鎖片,全身沒有佩戴一件首飾,要知道她是以王妃正妃名義出嫁的,那也是被千萬人注視著的名份。
“新人入堂,一拜天地!”兩人手裡各執紅綢一端,懷寧王故意有一下沒一下地扯扯紅綢,喜帕之下的人兒此刻壓制著心中所有的憤怒努力賠笑將這荒唐的拜堂儀式早些結束。
“二拜高堂!”在喜娘攙扶下又安好無恙地給太后和陛下行了叩拜大禮。
“夫妻交拜!”兩人面對面站著,喜帕之下她能看到的也只有新郎腳上烏黑髮亮的皮靴,正要叩拜,紅綢被強力的拉扯下將她整個人一併拉了過去,慌亂之下生生撲上王爺身,兩人一併摔倒在地上糾纏在一起,畫面很是可笑。
“我說新娘子,馬上就入洞房了,莫不是這都等不及了?”被她當人肉墊背的人躺在地上還不忘調侃兩句。
“王爺所做之事實在叫小女大開眼界。”
透過喜帕漏出半張容顏依舊的小臉,他躺在地上半開玩笑道:“夫人打算在這洞房嗎?”
楊婉臉蛋發燙,忙不迭從他身上爬起,索性是有塊布遮著,實在是顏面盡失。滿堂賓客鬨堂大笑,太后也被這對新人給逗樂了。
安西王將紅綢交到新娘手中,再次宣告送入洞房,甚少被男子牽過手,安西王這看似毫無心思的舉動,實際別有深意,楊婉接過紅綢便離他幾步遠。
海山對此舉更是莫名惱火,那邊坐席之上的老相好還深情款款盯著,這邊情場高手又暗中撩撥,他還真是有幸能娶到魅力值如此之高的女子。雖說這個女人他是一點興趣都沒有,如今畢竟也成為他的所有物,男人就是這樣,自己的物件是不允許他人覬覦的,他伸手搭在新娘肩上,楊婉停下了腳步,禮堂內聲樂不斷,他在她耳邊輕聲細語:“夫人,一路辛苦,為夫實在捨不得夫人多走一步了。”
“什麼?”忽然轉了性待人如此熱情以為她會信?只是不知他又在玩什麼把戲。
楊婉高度警戒矗立原地,眼瞅著他越走越近,想要後退,下一瞬已經被騰空抱起,又引得全場轟鳴,十分高調的從何仲文身邊走過,眼角撇了一眼那傢伙,豈是面如死灰能形容的呢,這種報復的快感讓他心情倍好。
寢宮的大門上貼著大紅喜字,守在門口的宮女見新人過來立即敞開大門,裡頭一切都已備齊,進了屋他便鬆開手,任憑新娘直直摔落在地痛的嗷嗷叫。
“好痛……”楊婉氣憤地自揭蓋頭,橫眉怒視這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男人。
“哼,你這種女人,即便本王不出現你也行情好到有其他男人替你保駕護航嘛,若本王不現身,你是不是要隨人傢俬奔去?”他往羅漢床上一座,紫檀炕桌上擺好寓意早生貴子的食物統統被扔到地上以示他的不滿。
楊婉起身揉揉腰,瘸著腿走到他跟前,面對今日裝扮如脫胎換骨般的俊美男子,她先是一愣,緩過神來直接忽視他的俊秀,話鋒依然犀利強勢——
“今日如王爺所願,我楊家現在定然成為全京城的笑話,現在您還有心關心我是否會跟別的男人私奔?照實說,如果您不是王爺,今日此等囧況之下,出現任何一個男人,沒準我都會調轉花轎嫁給他人。”哐當——茶盞被重重放在炕桌上,區區一個漢女,氣焰實在囂張。
“你若安分守己,本不至落到如此田地,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恐怕這樣蠻不講理之人是楊婉打出生以來見所未見的。
“王爺,勞駕您寫封休書吧,到了北疆您走您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咱們兩不相欠。”可惜律法以來只有男子可休妻,反之她早備好八百封休書了。
這個女人,當初在人前口口聲聲說願隨他走天涯,人後早就盤算好日後出路,根本就是迫不及待要逃離他身邊。
“想逃啊?放心,本王不會給你這個機會的,本王如此疼惜你,怎麼也得將你捆在身邊慢慢折磨,把你這一身傲骨徹底磨碎了。”笑容充滿危機且邪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