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茶樓的包廂裡,沈鴻看著對面靜坐不語的喬靖遠,還是有些沒理清頭緒。
這一切也太過奇怪了。
她不知道這喬靖遠是怎麼認識朱權和嶽宇的,也不知道他是怎麼知道她和他們也認識的,更奇怪的是,他居然連秦綺也認識,到底這幾個月的時間裡,他們中間都發生過了些什麼?
剛才他讓她跟他來這茶樓裡坐,然後便是遣人送了封信去英國公府,那熟絡的樣子,似乎與秦綺他們已是有了很多的來往,所以現在看著對面的這個男人,沈鴻還真的是有些懵。
喬靖遠靜靜地坐著,時而往下看看熱鬧的街道,時而抬眼看一眼她,似乎並沒打算開口給她解釋的意思。
沈鴻有心想說話吧,可見了他以後,她心裡卻是莫名地開始緊張起來,他還是那幅淡漠不喜與人說話的樣子,所以她便也不好開口,心裡想著還是等以後再問秦綺好了。
因為緊張,沈鴻便藉著喝茶來掩飾自己,可喝茶的次數多了,便連沈鴻自己也都覺出尷尬來。
她如坐針氈,那種感覺真是讓她覺得自己糗極了,也不知道為什麼,他會那麼的淡定,就好像在他永遠淡漠的神情裡找不到其他的情緒,可她卻是恰恰相反緊張得能出汗的樣子。
再這樣下去,別說是他了,哪怕是小二哥進來送茶水,怕是也能發現她的異常。
喬靖遠抿著嘴唇,他雖然沒說話,可剛才她臉上的各種緊張得小鹿亂跳的神情卻是一個不落地都看進了他眼裡,他的心有力的跳動著,雙手十指交叉著不知在想些什麼。
沈鴻眼角餘光督到他修長的十指微微動了動,便不由抬眼往他的那雙手看去。
他的手指乾淨纖長,指甲修剪得一絲不苟,就像一雙天生用來彈琴的手一樣漂亮,沈鴻看著這雙手,便又不由自主地往他的臉上看去,卻恰好與他對了個眼神。
沈鴻在這一刻下意識地屏了口氣起來。
窗外的街道上有嘈雜的說話吆喝聲,耀眼的光線映襯得她的臉龐白皙似雪,喬靖遠就這麼看著她,她有雙明亮乾淨的眼睛。
他終於是開了口:“你家是在京城?”
沈鴻愣了一愣,然後點了下頭說道:“對,我……我爹是兵部侍郎。”
喬靖遠沒什麼意外的神色,只是看著她不知在想些什麼,頓了會兒他方才又問道:“介意我問一下你,之前為什麼會出現在永延縣嗎?”
沈鴻張了張嘴,其實這問題她倒是也不難說,只是難又難在怎麼認識秦綺那兒了,這也是無論她和顧雲忻都沒有辦法能完美解決的一件事情。
在找秦綺的路上,她所碰見的人實在太多了,若是讓這些人給認了出來,又不小心讓沈昊知道了,怕是他不問個水落石出都不會甘心的。
“我之前,並不是住在京城裡的,我當時,就是上京來的。”並不想說別的話來欺瞞他,沈鴻還是選擇了實話實說。
果然喬靖遠聽了這話眉頭便是微微一皺:“你沒來過京城?”
“我不知道怎麼跟你說,總之以後要是有合適的機會,我再慢慢跟你講吧。”
她既不肯說,喬靖遠便也不勉強她,伸手給她倒了杯茶。
沈鴻微笑著端起啜了一口,方才也禮尚往來地問他道:“那你呢,你是上京來赴考的嗎?”
她還記得他的書童那天還拿出了他的很多書籍出來曬。
喬靖遠的臉上多了一些淡淡的笑容,看著她,他頷首微笑道:“對,也很快了。”
氣氛變得有些融洽,沈鴻見他話多了,也就不像剛才那樣感到緊張了,你問我答的,倒是兩人漸漸笑容都多了。
門外響起了敲門聲,嫋晴向著小姐笑了一笑,便是溫柔地走去開門了。
秦綺就站在門外,見了沈鴻,她的臉上便是揚起了笑容來。
又見包廂裡喬靖遠竟然也在,秦綺便是笑著打趣道:“你們兩個人,這是怎麼認識的?好像還聊得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