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鴻驚訝歸驚訝,面上卻沒表現出什麼生氣的神色來,看著她們兩人,她只是緩緩說道:“都說了是生死一線了,那除了想活下去之外,哪裡還有其他的感覺?”
“沒有怨恨?”沈惜冰不信。
“也沒有罵人?”沈惜筠也不信。
怎麼可能相信呢?這可是把她丟在鄉下十八年呢,本來身份就該是比她們都高貴多了的嫡大小姐的身份,可混得還不如她們兩個庶女,她怎麼可能會沒有怨言?
她們兩人都有些蹙著眉頭盯著沈鴻,覺得她們都有些小看她了,想不到她的誠府竟然會是藏得這般深,她們的話都套不出她半點有用的資訊來。
“我那時都被風浪衝暈了,等醒過來時,已經是被漁民救起了,再後來就是養傷調整,要說感覺嘛,那最大的還是感激上天,不是有句話說得好嗎‘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嗎?兩位妹妹說,我說的話對還是不對?”
沈鴻也笑得明媚地看著她們。
沈惜冰和沈惜筠簡直聽得人都呆了,這也太會說話了吧,她們兩人很難抓到她的把柄呀。
等她們回過神來時,沈鴻帶著她的兩個侍女已經走遠了,沈惜冰和沈惜筠兩人覺得沒趣,一時又惱恨這沈鴻沒人教養,竟然還養得滴水不漏的,簡直心思太深沉。
不好相處,要當心呀。
沈鴻帶著嫋晴和春香回了自己的院子,然後留了春香在院子裡,帶著嫋晴,沈鴻便是出了府去。
她已經到京的訊息,還沒有通知到秦綺,英國公府雖說一問人自然就知道怎麼走,可冒冒然的上門去找秦綺,顯然就很古怪。
所以沈鴻和嫋晴一商量,便是打算到原來的那個城北的院子裡,找到朱權和嶽宇先。
地址自然是還記得的,兩人閒著無事,便是一路看著這京都風俗人情一路慢走著過去,倒也不著急。
衚衕還是那般的長和寂靜,這幾日都沒有再下雪了,倒是寒風有些凜人。
走在衚衕裡,沈鴻被風沙迷了一下眼睛,嫋晴便輕輕地替她吹著。
模糊中,沈鴻似乎看見一個熟悉的高大身影,他正朝著她們走來,然後,他的腳步也停了,站在那兒不動了。
沈鴻只以為自己看錯了,便也沒多理會,讓嫋晴再給她輕輕吹了一會兒,眼睛沒事了以後,沈鴻方才眨了兩眨眼,才睜開了眼睛。
喬靖遠就站在衚衕的那一頭,看著這段時間他雖不敢多去深想,卻從來沒有在心裡忘記過的身影,而出了一會兒的神。
沈鴻看見了他,也是一時人都怔了。
然後彼此朝著對方走去,腳步緩緩,卻心情難以平靜,在離對方只有兩步遠的時候,他們的腳步也各自停了下來。
“你怎麼在這兒?”
喬靖遠看似鎮定的問道,但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的心裡是有多麼的詫異和澎湃。
這段日子,他有過失落,有過難過,有過痛苦,這些都是他這些年生活常有的灰暗的色彩,但與之前又有所不同的是,他的心裡卻也曾有過一抹柔情,一寸思念。
“我……那你怎麼在這兒?”
沈鴻不知道該怎麼跟他說,而且她也很詫異,他怎麼會出現在這兒呢?難道說,他住在這兒?
喬靖遠的神情還是跟以往一樣淡淡的,他看著沈鴻,有好一會兒,他都沒有說話。
沈鴻以為他不方便說,她都差點忘了還有一位曹小姐是與他一起的,所以她微微又笑了笑:“那你忙去吧,我進去裡面找個人。”
她擦身而過,喬靖遠拉住了她,說道:“你是想找朱權和嶽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