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會在你的軍團裡推行你的測算方法嗎?”他接著問,提起精神。
“很遺憾,我的同伴說他學不會這種測算方法,”莫塔裡安乾脆地回答。“在把它完善之前,暫時不會。”
所有人都知道卡拉斯·提豐是一個精明而沉穩的戰士,他的天賦和思維值得認可。但莫塔裡安向他分享了數字命理的奧妙時,蒼白之主首次看見他的斥候隊長露出那麼迷茫的神情。
馬格努斯點頭。“需要靈能支援時,第十五軍團願意提供任何幫助。”
提到此事,赤紅的原體想起他最近在準備的另一個大型專案。他略作思考,選擇坦言告之。
“我的軍團近日正在籌備一個新的策劃,即建立一個可信的阿斯塔特軍團內部靈能人員等級制度和管理登記體系。”
馬格努斯說,希望莫塔裡安能夠給他一些建議,即使這名兄弟才剛剛觸及帝國的獨特軍事體系的一角。
“我會在第十五軍團內部首先建立一套更加普適、內部人員能力更為平均的靈能者培養系統。從這支隊伍中培養所得的靈能戰士,將在保證第十五軍團本身正常運轉的前提下,前往不同的、願意接受靈能培訓的軍團,協助他們的兄弟軍團在內部進行可控的靈能訓練和建設。”
“當然,假如一支軍團不需要這種協助,本身已有獨特的牧師體系,或者將其視為千塵之陽對其他軍團內部秘密的窺探,我也不會將其變為一種強制措施。”
莫塔裡安用蹙眉的表情闡釋著他對馬格努斯的靈能計劃的反對情緒。
然而,人類之主在與他初次見面的那一日,就已經同他明言靈能存在的必要性。與納克雷的決戰時,帝皇同樣用靈能幫了他最後一次。在兄弟之間共享的資訊也告訴他,如今人類航行在群星之間,同樣需要依靠靈能裝置的指引、星際通訊的術法和導航家系的掌舵。
他必須像外人忍受巴巴魯斯的氣味一樣,忍受巫術在帝國之內的存在。
“第十四軍團不需要靈能,因為我會使用數字命理學。”莫塔裡安最後這樣回答,“至於其他軍團,辛苦你了。他們有單獨的稱呼嗎?”
“參考古泰拉的一個職位,智庫,我想。”馬格努斯說。
拋去其他因素不談,管理圖書館的智庫一職確實符合他收藏知識的個人愛好。
在剋制住無限制研究未知事物的天賦本能後,如今馬格努斯更多地將喜好轉移到探究人類茫茫如星海的歷史文化之上。
假如莫爾斯在編寫奧林匹亞運動會系列劇本時更加認真,也許馬格努斯心中還會留有足夠的信任,用於和莫爾斯探討古歷史的存續。
“智庫,”莫塔裡安評析著這個名詞,“也許可以?”
他的童年中,在納克雷的書房裡閱讀書本時,見過這個遙遠的名詞。
當時他對智庫的印象,大致為知識的守護者和決策的輔助之人。這不是一個惹人厭惡的名詞,實際上,它幾乎沒有攻擊性,與靈能者的危險相互背離。
或許這也是馬格努斯最深的願望。莫塔裡安突然想。成為一名徜徉書海的圖書管理者,而不是征戰銀河的軍團領袖。
就像莫塔裡安永遠是巴巴魯斯的子嗣。
“好,那麼就如此決定了。”馬格努斯說,“我會向帝皇彙報此事。感謝你的建議,我有時會在起名上受些困擾。”
莫塔裡安沉默地點頭。
“提到這件事,我能知道你是否為第十四軍團起名了嗎?他們現在叫黃昏突襲者。”馬格努斯問,給他一個滔滔不絕的機會,他就能成為談話的主導者。
“當年我為第十五軍團起名的時候,我猶豫了很久,最後是和佩圖拉博討論得出的名字。千塵之陽,以微小的身軀,傳遞太陽的光輝……那可是許久以前的事情,當時他還沒有開始教授他的基因兄弟數理卜算的竅門。”
“你呢,莫塔裡安?需要我提供任何幫助嗎?”
莫塔裡安重新攤開他的本子。
這本以橫線分割紙面的小冊,在前幾面規整地寫著他的第一篇論文;在翻過中間大量的空白頁後,最後幾張紙上,則佈滿了莫塔裡安握著筆練習書寫時留下的工整字跡、為論文打的草稿,和大量隨心所欲的草圖。
“還有一些小的分隊名沒有設定,但第十四軍團的名稱,我會沿用在巴巴魯斯作戰時的名字,將他們命名為死亡守衛。”莫塔裡安找到了他繪製的圖示,“軍團的標識就用這個。我的衛隊則名為死亡壽衣。”
馬格努斯觀察了一下那枚帶刺的骷髏,視線滑過在旁邊畫著的麥田景象速寫,點頭:“以死亡作字首的系列?我支援你的選擇,莫塔裡安——”
有人敲響了他們的房門,而從聲音傳來的高度判斷,來者只會是一個人。
“晚上好,荷魯斯。”莫塔裡安站起來,為荷魯斯·盧佩卡爾開啟房門。
“晚上好,我的兄弟們。”荷魯斯靈活地從門外擠進來,小心地在成堆的羊皮紙、檀木的通靈盤、打磨過後的石頭骰子和一個算盤留出的空隙中,挑選著他的落腳點。
“我為你們帶來三個訊息,馬格努斯,莫塔裡安。”荷魯斯燦然地笑著,抱著他的狼皮,防止在移動之中,皮草意外地打翻了某根燃燒的火燭。“我想都是你們沒想到的事。”
“三個好訊息?”莫塔裡安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