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這天清晨,方正和阮子木帶著一千城管乘船也已經到達了距離杭州不到三十里外的一處碼頭。
看著從一艘艘船上下來面無血色的城管,方正不由唉聲嘆氣:“平時讓你們努力訓練,都訓到狗身上去了。”
城管隊員們紛紛捂臉嘆息,不敢直視局長大人。
隊員們一路上的生活可以用一句跌宕起伏來形容!
這些城管隊員們在經歷了最初登船後的新奇和喜悅之後,逐漸發現坐船並沒有想想中的那麼舒服。每天在船艙裡經受著顛簸,導致這些本生活在陸地上的隊員們胃裡被顛得翻江倒海!
還沒走出五十里地,就有差不多一百來人已經吐得膽汁都快出來了。一張張慘白得面無血色的臉讓方正都不敢直視!一度以為這些人是陰間的小鬼趁著牢門開啟的時候偷偷跑出陽間的,不然這些人的臉為什麼都那麼蒼白?不僅如此,這些隊員們因為水面起伏不定,導致他們重心不穩,有好多人原本好好的走在船艙中,忽然水面一個起伏,猝不及防之下這些人一時沒有穩住身形紛紛跌倒在地,造成了許多不必要的傷勢。後來方正只得讓他們把自己用繩子固定在船上,這樣才避免了他們在船上重心不穩的後果。
這且不說,尤其是船行至長江三峽水段,那裡的地形高低落差極大,讓平靜溫順的江水在這裡忽然變得兇猛起來,一個個高低不同的落差形成了一段段大小不一的瀑布。而方正他們的船隊是必須要經過這段水路,所以不得不強行讓船透過瀑布。
而強行透過的代價則是有好幾艘質量不怎麼過關的船從瀑布上駛過的時候,被巨大的水流力道衝得徹底散了架!一時間船上的人紛紛落水,場面一度很是混亂!
有好些個旱鴨子隊員在落水的剎那就變得手足無措起來,把局長以前教他們如何應對落水的方法早就忘到九霄雲外去了。一個個在水裡徒勞的掙扎著,可是這一切都無濟於事,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隨著水流一上一下的慢慢朝著江底沉去。
好在這時候方正及時命令一些熟諳水性的人跳了下去對他們進行營救,這才避免了大部分的傷亡。不過饒是如此,終究還是有一部分人永遠的沉入了水底。
出了這種事情,方正不得不將船靠岸,嚴厲訓斥了這些一上岸便如同獲得新生一般的城管隊員,並且重新給他們科普了一遍掉落水裡該如何自救的方法。
重新整裝出發之後,為了防止再次有落水的事情發生,局長大人方正特意走在了最後面的位置,以便能照顧好前面落水的隊員們。
不過好在經過這次的落水之後,隊員們整體的警惕性提高了不少,在經過一些落差較大的瀑布時,都會緊緊的將自己身子固定在一些粗大的圓木上,在他們想來哪怕這次再出現船體破裂的情況導致大家落水,最起碼身後的圓木會因為浮力原因而漂浮在水面上,不至於帶著人直接沉入江底。
方正在後面聽到這個訊息後頓時哭笑不得,他忍了很久終究還是沒有告訴這些人圓木為何被稱為圓木,就是因為其表面是圓柱形的。而這種形狀的木頭雖然入水後會因為密度問題漂浮在水面上,但它會不停的旋轉自身來保持一個平衡點。
而隊員們把自己綁在圓木上的做法只會讓圓木在入水之後將有負重的一面徹底朝向水底而並非露出水面!這樣做的後果嘛,最多就是讓人死得更快一些罷了,根本不是他們所想的那般能救人性命!
索性這些人只要不對江水生出懼意就行,方正便不在理會他們如何去做,大不了等落水的時候多注意一些漂浮的圓木就行了。
就這樣一行船隊終於跌跌撞撞的到達了目的地。雖然這裡距真正的目的地還有三十里路程,但因為杭州附近就這一個碼頭,所以方正只能先讓大家下船,稍作休整之後再走陸路到達目的地。
“大人,這就要到杭州了?”阮子木站在一個稍高一些的山坡上遠眺,卻沒有看見任何高城的影子,入眼全是一片遼闊的平原,一塊塊如鏡子般的湖面反射著波光粼粼的天空,讓人感覺如夢如幻有些不真實。
方正拿出地圖展開看了起來。說實話他也不知道如今到了哪裡,只是大概估計離著杭州應該不算很遠了。
手指在地圖上劃過,終於停在了一處畫著渡口形狀的圖案上,方正道:“應該就是這裡了。”
說著手指繼續滑動,朝著毗鄰的杭州方向移動,大概估算了下距離後鬆了口氣道:“還好咱們沒有走錯方向,此地距離杭州大約三十里左右。待的大夥休整好了再出發,估計天黑之前就能到達。”
阮子木臉上的擔憂終於消失了,欣慰的看向方正道:“索性沒走錯方向啊!”
方正抬頭不解的看著他:“為何你有種劫後餘生的慶幸?”
阮子木立刻搖頭:“大人說哪裡話,我只是在感嘆即將到達杭州而已!”
方正歪著頭想了想,終究沒發現有任何不對勁的地方,索性便不在去想了,低著頭繼續看著地圖。
阮子木擦了把額頭上滲出的細密汗珠,暗暗鬆了口氣。
其實這一路上他都在擔心這個局長會不會走錯了路線,因為在路上有好多次,方正在經過一些碼頭的時候曾不確定的問過他這是哪?下一個靠岸的地方又是哪裡?
阮子木叫苦連天,想他一個土生土長在蜀中的人,怎麼可能對水路這麼清楚?於是只能一邊敷衍著局長大人,一邊暗地裡拿出地圖死命的鑽研起來。
俗話說臨陣磨槍,不利也光嘛。
杭州成一如既往的繁華,只不過在大半年前經歷了倭人一事之後,尤其是沿海的一些城市紛紛提升了自身的警惕心和防衛力量,為的就是防備那些在海上漂泊,偶爾踏足大陸來搶掠的倭人海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