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彤怒喝一句。這老禿驢的目標是他,只要影二想走,老禿驢也絕不會浪費時間去追。
可影二彷彿沒有聽見徐彤的話,他的雙手已經動不了了,於是他便用頭顱撐住地面,背面朝天,身體蜷縮了起來,以兔子蹬鷹的姿勢,雙腳狠狠的踢到了凌空砸下的那一掌。
又是清脆的一聲咔響,影二的額頭陷入地下幾分,脖頸被雙腿傳來的巨力扭動,身體歪倒在地,眼看是不活了。
空相和尚也被影二臨死前的一蹬踢得在空中翻了幾個跟頭,穩住身形後,不顧體內的傷勢,又直直的朝太子衝去。
正此時,遠遠地傳來一聲怒吼:“賊禿驢,你敢殺我弟子!”
空相和尚咬了咬牙,沒有管那道越來越近的強橫氣勢,一心衝著太子飛掠而去。
可太子身邊可還有守城將士啊,幾十把刀一齊朝他砍來,即便一時半刻傷不了他,但終究還是阻了他片刻。
足夠了。
一道灰色身影箭矢一般疾射過來,重重的撞向了空相和尚掌中那道被影二拼死幾次攻擊後,僅僅出現幾絲裂痕的卍字元號。
轟的一聲,卍字應聲破碎,空相老和尚也瞬間倒飛出十丈遠。
灰色身影沒有急著追上前去,而是飛掠到影二的屍體旁邊,伸手在脖頸處查探,然後眼神黯淡了下來。
徐彤沒有理會被王靈甫帶來的二弟關切的眼神,徑直走到影二身邊蹲了下來。這個從小就被派到他身邊的中年男人,職責就是用生命守護太子。果然,他完成了使命,也失去了自己的生命。
徐彤幫他把歪曲的身體擺正,仰起頭,想讓眼眶中的淚水不要流出。
“王爺爺,你剛剛說了他是你的弟子吧。”
王靈甫點了點頭:“雖然我沒有在他們面前承認過,但影一到影九,都是我教出來的,當然就是我的弟子。”
徐彤鼻子一酸,想起以前聽這個面目表情的無聊男人在聊起影閣閣主時的尊崇眼神,又想起每次自己在這個無聊男人面前有意無意的稱呼影閣閣主為‘你師父’時,這個男人總是一臉惶恐的制止自己,說‘我還不夠資格’時候的樣子,徐彤的眼神終於沒有止住,流了下來。
“他要是能聽到,想必會很開心的吧。”徐彤抹去眼淚,笑著說道。
王靈甫沉默。
“王爺爺。”徐彤說。
“嗯?”
“殺了他吧。”
“好。”
王靈甫緩緩地站了起來,轉身看著停留在十丈外半空等候的空相和尚,身影一閃,下一刻,就出現在了空相和尚面前。
“賊禿驢,你不好好的待在金光寺唸經,敢跑到南康城來撒野,是真當老夫不存在嗎?”王靈甫臉色陰沉。
“阿彌陀佛。”空相和尚雙手合十,大唸佛號:“這並非老衲所願,只是當年無意間在四殿下身上種下了孽因,如今終於結出了惡果。終究是因果迴圈,老衲想逃也是逃不掉的。”
王靈甫重重的哼道:“老夫就煩你們這些自稱出家之人的賊禿驢,你那個金光寺的方丈師兄當年就不待在廟裡唸經,非得摻和兩國戰爭,被老夫廢去一臂。如今你這禿驢又跑出來蹦躂,殺我弟子。你們這些個老和尚,既入世又求出世,既求出世又為何屢屢入世。難道非要逼得老夫去你們金光寺屠寺不成?”
“阿彌陀佛。”空相和尚平靜的說道:“老衲的確算不得有大境界之人,但我方丈師兄以出世之身做入世之事,修不二法門,入得佛家之大境界。老衲對師兄,可是仰慕的緊。”
王靈甫心中氣甚,怒極反笑:“那老夫今天就先送您上西天,然後再去金光寺殺了你仰慕的方丈師兄,你們金光寺這幫子假和尚都該去見佛祖!”
王靈甫周身氣機大動,鬚髮飄搖,身體往前期,一記大劈棺手朝空相和尚頭頂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