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看空相和尚剛才在影二面前摧枯拉朽佔盡上風,但面對獨佔江湖拳榜劍榜與氣榜三榜魁首的王靈甫,絲毫不敢放鬆,身形急退,躲開了聲勢極強的這一掌。
王靈甫當然不會輕易放過空相和尚,急追過去,兩個人就開始了激烈的纏鬥。
城頭上,徐昕默默地站在太子哥哥身旁,看了眼兩位武林絕頂高手的纏鬥,又看了眼遠處一直停在原處等候的豫章大營叛軍,皺起了眉頭,總感覺哪裡不對勁似的。
徐昕相信以王爺爺的實力,勝過金光寺的空相和尚是絕對沒有問題的。畢竟,當年就連那金光寺第一高手,如今的金光寺方丈空性和尚,也在王爺爺手中斷了一臂。
但雖然如此,空相和尚作為金光寺成名多年的高僧,也絕對不是毫無還手之力的。兩人之間的戰鬥,估計還得持續挺長時間。
但問題就出在這裡。
如果說先前,四弟徐邵不發動攻擊是寄希望於空相和尚能成功強殺太子哥哥,順便等待豐城援軍的到來。可現在的局勢明顯翻轉,四弟徐邵也不可能指望空相和尚真能打贏王爺爺,所以這個時候,大軍還是沒有絲毫動靜,究竟是為什麼呢?
太子徐彤轉頭看見了徐昕滿臉不解的樣子,說道:“你也察覺了?”
徐昕點了點頭,把自己的疑惑說了一遍。
太子徐彤凝重的點了點頭說道:“我也正在奇怪,他到底在等什麼?”
“難道就為了等待援軍?”徐昕猜想。
徐彤搖了搖頭,說道:“不會的。就算老四他不懂兵法,賈臨雲也不可能不知道。攻城之戰,以他們手裡的幾萬兵力是完全可以鋪開的。而且豐城大營的人馬不論怎麼算,最多也都在這半個時辰就能趕到。如果非要等所有人馬到齊再展開攻擊的話,反而會錯失時機。且不說我們同樣正在趕往京城的北境援軍,就算僅是王爺爺在解決和那禿驢的戰鬥之後,也會給他們的攻城之勢帶來不小的壓力。老四他一定在打著別的什麼算盤。”
“會是什麼呢?”徐昕越來越迷惑,打仗這件事情,在他心裡是僅次於權斗的第二討厭之事。
徐彤搖了搖頭道:“我暫時也想不出來,不過我願意陪著老四一起傻等著,確是因為我確信,豐城那三萬輕騎,應該是來不了了。所以我也在等,等我們的援軍一到,前後夾擊,只要消滅了城下的豫章大營,任他有怎樣的謀劃也都無濟於事了。”
“嗯?為什麼豐城的三萬輕騎來不了?”徐昕又不明白了。
徐彤輕笑著看著自己的傻二弟,說道:“你先前不是告訴我說熊平將軍給你撥了三萬步卒加兩萬鐵騎嗎?”
徐昕點點頭道:“是啊。”
徐彤接著說道:“可是先前卻有影衛向我報告,熊威將軍帶著趕來京城的隊伍,僅有三萬步卒。那兩萬輕騎能去哪裡呢?”
徐昕只是不喜戰陣之事,但卻並不傻,稍加思索就明白了太子哥哥話裡的意思,恍然道:“你是說,那兩萬輕騎是去攔截豐城大營了?”
“是啊。”徐彤說道:“豐城大營的三萬疏於戰場的輕騎對上剛從北境調過來,久經沙場的兩萬輕騎,還有機會繼續往前一步?”
聽到此言,徐昕心中略微放鬆了幾分,但心頭那一份憂慮卻並沒有完全散去。
嘉定三十二年二月二十二日,南康皇宮,內閣。
暫署內閣的次輔高階端坐一旁,豫章城內大小官員擠滿了整個內閣大堂,有的眼神閃躲,有的閉目養神,也有的正氣凜然的在大聲談論著什麼。
高階冷眼看著堂內各懷心思的諸多同僚,提氣喊了一句:“各位大人。”
大堂內頓時安靜了下來,眾位大人將目光齊刷刷的投向高階。
“眾位大人想必都知道了,四皇子徐邵正帶著豫章大營叛軍兵臨城下。”高階淡淡的說道。
堂下無人回應,鴉雀無聲,只是眼神各異,各懷心思。
高階擺了擺手,後堂便有四個小吏,每兩人搬著一個上著影閣鐵封的大箱子上前。
“兩位皇子爭位,諸位大人難免會各有陣營。這一點,我能理解,陛下也能理解。”高階微笑著說道:“這兩個箱子都是影閣諜樞呈上來的,鐵封未開,說明沒有人看過。”
高階環視一圈,加重語氣又說道:“陛下不久前親手把兩個箱子交到我手裡時說過,他老人家也沒看過。”
“陛下?”
此言一出,眾人譁然,戶部尚書林紳忍不住出言問道:“敢問高閣老,陛下龍體安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