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才是:“晏明之的夫人仍然在城中,為亂黨劫持的不過是他的妹妹,快關城門,不要讓亂黨衝進來……”
好像所有的事都在劉積瑩與晏淳的預料之中,可是觀若心中沒有半點劫後餘生的欣喜。
濮陽城門在她們身後重重地關上了,馬車的速度仍然沒有慢下來,直到她們的馬車衝入了早已等候在城外的另一隊士兵之中。
他們一起又往前行進了許久,一直行到暮色四合之時,馬車才終於完全停了下來。
有人跪在了馬車之前,“末將參見少主。今日護駕不利,讓少主受驚了。”
此刻的劉積瑩又恢復成了那一夜冷靜的模樣,不帶絲毫情緒,好像方才說那些話,眼眶漸紅的人,也並不是她。
馬車之中的光線昏暗,觀若聽著她開了口,“我沒有事。你記得盤點一下今日受傷和陣亡的將士,我需要知道人數,還有他們的身份。”
話語中有無盡的哀傷,可這些事都與觀若無關。
一直縮在觀若懷中,從一開始的懼怕變得漠然的晏淳,也在此刻輕輕地推開了觀若的手。
“我們此刻安全了麼?”
劉積瑩的目光落到了她的身上,“已經距離濮陽城幾十裡,沒有追兵,也並不能說全然安全。”
“我們需要援兵,在劉寤或是晏晰之反應過來之前。”
晏淳的臉上有未乾的淚痕,她滿不在乎地將它們抹去了,“我兄長的信還能送到你手裡?”
她畢竟已經不在濮陽城中了,晏既的信使要如何找到這個荒郊野嶺的地方?
劉積瑩的回話也並不客氣,“這便不是晏小姐該擔心的事情了,我自然有我的方法。”
“將晏小姐從濮陽城中帶了出來,也會將你安全地交到將軍手中去,你只需要照顧好你自己,不要又如方才一般涕泗橫流即可。”
“你……每個人都有自己所懼怕的東西,是經歷所導致。難道劉小姐便沒有害怕的事物麼?”
甫一安定下來,兩個人又莫名地開始劍拔弩張起來。
觀若沒有心思指責她們到底誰對誰錯,或是為她們調解,越是安靜的地方,她越是心亂如麻。
她打斷了她們不友好的對話,“今日如此,劉寤的那點圖謀,就算是完全擺在了檯面上。”
“阿媛和方紓他們只會更危險的。”
劉積瑩檢視著她手上方才因為過於用力而留下的傷口,“等到劉寤知道城中的那個不是將軍夫人,她們就又不會那麼危險了。”
“人總歸都只能先管好自己,確保自己安全。”
晏淳的想法和劉積瑩是一樣的,她們的想法也並不能說有錯,但在這裡觀若沒有同盟。
“所以你還是沒有能夠弄清楚劉寤的意圖麼?晏晰之也該收到訊息了,難道他就沒有一點動靜麼?”
有幾個人,能容忍同盟這樣的異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