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我發覺,梁朝百姓無人不知的梁帝珩妃,原來在軍營之中,也能得到與常人不同的待遇。”
似乎是覺得這樣的姿勢不舒服,穆猶知動了動,不再面對著觀若。
觀若深吸了一口氣,自嘲道:“為盛名所累,從一開始便被人注意到了。其實你若是想逃走,和我一起是有很大的風險的,而且這風險,恐怕會完全的掩蓋掉我身上所有的優點。”
也許旁人逃走,晏既還真的不會花太長的時間和太多的力氣將她捉回來。她原先以為自己也是,可自從晏既同她共乘一騎,告訴她那些話以後,她已經不這樣想了。
穆猶知望著帳頂,已經開始準備入睡,“在你眼中是風險,在我眼中卻或許是另一條路。晏既明顯對你有意,若是你選擇不逃走,也許你可以庇護我?”
“對我有意?”觀若幾乎要大笑起來,她沒想到晏既待她的種種不同,看在旁人眼中,卻是於她有意。
“他覺得我所獲得的一切都是源自於文嘉皇后,而我出身微賤,顯然不配得到這些,這是對他姑姑的侮辱。他幾乎恨我恨到了骨子裡。”
“之所以沒有像含元殿前的德妃那樣乾脆利落的給我一劍,無非是因為在他眼中我還有些價值,他想押著我去見梁帝罷了。”
李玄耀說晏既的那句話沒有說錯,旁人只要贏便罷了,他卻非要按著他自己的心意去贏。
她不過是他獲得他想要的勝利過程中的一環,一個必要的參與者罷了。
計劃也只是計劃,他隨時都可以將她抹去的。
穆猶知轉過頭來,望了觀若一眼,“或許這就是當局者迷吧,也許晏既自己都不清楚他對你究竟是怎樣的感情。”
“他若是對你全然無情,何必要在你吐血暈厥的時候,當著那麼多戰俘的面將你抱起來,同李玄耀對質?李玄耀在軍營中終日遊手好閒,物色美貌女子做他枕畔之客,如同鄉野街市上的青皮無賴。”
“這一個多月來,我是第一次見李玄耀的臉色難看成這樣。寧可得罪君子,不可得罪小人。李玄耀心胸狹窄,顯然不是君子,他是個十足十的小人。無論是出於哪一方面的考慮,晏既都不該那樣做的。”
觀若的手又不自覺的握緊了,“那一日我暈厥……是他將我帶走的?”
她根本就不知道這件事,沒有人同她提起這件事。可是她也應該想到的,她同李玄耀的事情並沒有那麼容易收場。
那一日她同李玄耀對質,藺玉覓是不在人群中的,她的訊息並不快,所以她不知道。
可眉瑾應該是知道的,今日她們在一起呆了很長的時間,她是覺得沒必要提起這件事,還是有意隱瞞?
觀若想起了眉瑾的那個有些突兀的問題,她問她她同晏既從前是否相識。所以原來是因為這件事。
晏既做事,還真是如同行走在雲霧繚繞的山中,連他的屬下都看不明白。
穆猶知的眉頭微皺,忍不住反問觀若,“你居然不知道?你的訊息也太慢了些。所以我說,你其實很需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