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木聽到了這道聲音,臉色一喜,他開心的是族長似乎比他剛剛出門之時的狀態還要更好了一些,如今居然能夠開口說話了。
也正是族長的這一句話,讓四周包圍著陸斯恩等人的守衛有所猶豫,用遲疑的目光看向為首的梁。
梁自然是想奪權的,可是拾荒者族群的族長在拾荒者內部擁有非常高的聲望,以往三十多年的時間裡,都是族長帶領著他們這個拾荒者族群,一次又一次的抵禦了敵對拾荒者族群的進攻,抵禦了一些小型軍隊的突襲。
可以說,正是因為有了族長,他們拾荒者族群才能夠在這幾乎沒有生機的荒凍冰原之上,得以繼續的存活下去。
族長的聲音一響起,四周的拾荒者民眾們便收斂了敵視的表情,默默的讓開了一個位置。
大部分的守衛也將手中持著的刀劍收起,雖然還是將陸斯恩等人包圍在內,可是卻沒有了方才那種,一言不合就要出手殺人的感覺。
顯然,拾荒者族群的族長雖然已經老了、病了,行將就木了,可是隻要他還活著一天,只要他還能夠開口說話,那麼他的一舉一動,都對這個拾荒者虛弱有些深刻的影響。
梁也沒有辦法。
哪怕他再如何的想要殺死陸斯恩等人,最好是包括自己的這個弟弟一同殺死,以絕後患。
可是,病入膏盲的族長居然在這個時候開口說話了,他也沒有膽子當著所有人的面違抗族長大人的命令。
這樣做的話,自己恐怕在拾荒者族群之中的地位,也會下降。
恐怕會引來相當一部分的守衛們的敵視。
畢竟,這其中許多的守衛,當初都是在族長大人的帶領之下,成功抵禦了眾多敵人們的進攻的,族長的話在他們心中,那就是神旨神意,不可違抗。
“算你們命好。”
在經過樑的時候,這位強壯的見習騎士還壓低了聲音,冷冷對著巨木還有陸斯恩等人說道。
陸斯恩挑了挑眉,微笑著看了他一眼,也不回答他,而是跟隨著巨木朝臺階上走去,朝那長屋走去。
然而,此時此刻在他的心中,已經為這個梁,下發了必殺的命令。
“這個梁是你的弟弟,還是哥哥?”陸斯恩看了一眼巨木的臉,顯然方才的不愉快讓他的心中也非常不爽。
“哥哥。”巨木沉聲開口:“同父異母的哥哥,從小我們二人就互相看對方不順眼,我的母親是被父親從城市的邊緣虜來的,從母親進入拾荒者族群的那一刻起,梁的母親也就失去了我父親的恩寵,後來鬱鬱寡歡的死去。”
“所以他對你懷有非常大的惡意?”
陸斯恩有些恍然,眯著眼睛朝臺階之下看去,只見梁還是帶領著一眾守衛,將走向城門的道路全部封鎖,似乎是不打算讓陸斯恩等人活著出去了。
“你就沒有想過,要殺死他?”
陸斯恩的聲音略顯冰寒,這倒是讓前方的巨木有些詫異的看向了陸斯恩,仔細打量了一下陸斯恩的臉,似乎是第一次認識這個來自城市,比他足足小上了三十來歲的年輕人。
“我以為你們城裡的人都很注重倫理道德,不會往弒兄這種違背了天地自然的行為上去想。”
“什麼是天地自然?”陸斯恩微微一笑:“你似乎對我們城裡的人有偏見,對於這種時刻想要自己弟弟死的哥哥,無非就是一個字,殺。”
說完殺這個字,陸斯恩的臉色變得肅殺了起來,就連巨木的臉上也浮現出一縷猙獰。
“我以前有機會的,有機會的...”突然,他的臉色又跨了下來,嘆息道:“那是最好的一次機會,可是我終究還是顧念著兄弟之情,沒能對他狠下殺手,後來...”
“你失去了權力,而他掌握了權力,你們二人的位置換了一下。”陸斯恩瞭然的點了點頭,這兩兄弟的矛盾已經無法調和了,而這個梁又因為巨木的原因,對他們這些人也懷有深深的敵意...
思索對策的過程之中,他們已經來到了長屋的門外,門口守衛著兩個年齡較長的中老年守衛,他們的氣息很是渾厚,似乎都是見習騎士階的實力。
“族長在裡面等你們。”
守衛輕輕點了點頭,讓開了身位,示意他們一行人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