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艙裡,諾伯託興奮不已,已經忘記了背後傳來的辛辣痛感,手舞足蹈的在船艙內低聲歡呼起來。
“別興奮得太早。”
「有一句話怎麼說來著?在你激動不已的時候,總會有人來給你潑一盆冷水。」
很顯然,現在充當潑冷水的人,就是他們二人的新夥伴——克洛哀。
“啥?”
諾伯託被一盆冰寒刺骨的冷水,當頭潑下,頓時楞在了原地。
“這僅僅只是第一步而已,真正決定海盜們能不能成功發現鯨魚玩具裡的資訊,還得看運氣。”
克洛哀語氣冷冷清清,似乎在說一件與自己毫不相干的事。
“是你自己說的,你逃出海盜島的時候,順手拿走了海盜的緊急求援彈,所以我才會在鯨魚玩具的絨毛里加了在一定時間內,會因摩擦而變得炙熱的材料。”
諾伯託皺眉不已,顯得很是不悅:“按照我們三人之前商量好的計劃,我與陸斯恩鬥毆,然後吸引來奴隸主...”
“奴隸主會過來,陸斯恩對他還有用,所以,這種小小的請求,他幾乎不會拒絕,事實上,他也不會對一個三歲的小孩,抱有什麼戒心。他這種人,就是認為一切的事情都在掌控,而這,也是他的突破點。”
陸斯恩低沉沙啞的聲音,從門口那邊響起,諾伯託連忙走到他的身邊,想要將其攙扶起來。
“你沒事吧?難道是剛才的長鞭嚇住了你?”
陸斯恩有些搖晃的站立起來,默默搖頭。
“他要是怕奴隸主的手下,他就不會為了救整個村莊的人,而犧牲自己。”克洛哀不悅的看了一眼諾伯託,這個金髮貴族,簡直就是一個二愣子。
她輕手輕腳的走到陸斯恩身邊,溫柔的目光與之對視,入目,倒印著眼前男孩,那帶有深深自責的哀傷。
“你在自責,自責當時為什麼不直接告訴奴隸主遺蹟所在,這樣的話,那個小孩也就不會被抓走了,對嗎?”
克洛哀細膩柔和的聲線,在深沉的黑暗之中,彷彿帶有一絲魔力,將陸斯恩心底深處所掩藏的悲傷,勾勒而出。
“我...”
音節吐出,陸斯恩的喉結卻彷彿被一顆石子卡住,哽咽著,怎麼也說不出下面的話。
而淚水,卻自眼眶決堤湧出,順著肌膚,滴滴淌落。
“我不該那樣做的...是我害了他...是我。”
諾伯託皺眉看著眼前抽泣的少年,似乎這個時候,他才真正放下了一身的警惕,流露出了一個十五歲少年真正該有的情緒。
“你說錯了!”
金髮貴族打斷了陸斯恩的哭泣,凝眉喝道:“你全部說錯了,害那個小男孩的,不是你,而是那可惡的狒狒!”
“沒錯,如果這一次計劃成功,你是拯救這些無助小孩的英雄。”克洛哀點了點頭,目光溫柔,且帶有一絲憐憫。
這個少年,什麼也沒有做錯。
“哪怕你當時告訴了他,依照他那種兇殘的性子,也會抓一個無辜小孩出來,震懾你的。”
諾伯託指了指船艙內的小孩,他們有些還在沉睡,而有些,已經被陸斯恩的抽泣驚醒,在情緒與恐怖環境的感染之下,也隱隱有哭泣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