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認不出我,盛豫卻未必……」
盧槭竭力按下心內的不安道:“據微臣所知,當年北疆大戰,陛下按律追責,盛豫也被被降職兩級,如今應是任彭城衛千戶。”
太子道:“以盛豫之才,只任千戶算是屈才了,錦衣衛正好缺一名指揮同知,盛豫亦曾任職錦衣衛僉事,孤看他可以勝任。”
若非太子提及此人,明成帝幾乎都要忘記盛豫這號人,依稀記得盛豫昂藏七尺,風度翩翩,當年在京中可謂是風頭正勁,後來先帝重傷駕崩,明成帝便以追責為由,將其麾下將領降職的降職,流放的流放,盛豫也在其中。
太子突然提拔此人,自是想要收為己用,在他的親衛之中安查自己的人手。
明成帝道:“錦衣衛人選不急……”
太子揚聲打斷:“到底是錦衣衛不缺人,還是陛下質疑孤任用賢才的能力?”
他唇邊含笑,可漆黑如墨的眼底卻無半分笑意。
明成帝暗暗攥拳,壓抑著怒意道:“太子知道朕並無此意。”
太子肅聲道:“盛豫當年在先帝麾下,年紀輕輕軍功斐然,官至正三品參將,人無大過,卻被打壓二十年不得升遷,該遭質疑的恐怕不是孤,而是陛下。”
明成帝眼角微微抽搐,良久咬牙道:“既如此,那便依你之言,擢盛豫為錦衣衛指揮同知,即刻回京赴任。”
太子笑道:“陛下英明。”
明成帝說罷,與盧槭交換了個眼風。
升遷不難,能否安全赴任就全憑他的本事了。
……
太子近日公務繁忙,白日上朝、議事,時常深夜才歸。
他腰腹的傷口剛剛痊癒,雲朵又來了月事,原本有些探討陰陽的想法也只好擱置。
白日裡,雲朵除了去找燕嬤嬤學梳頭,便是躲在承光殿內看話本,日子過得很是清閒自在。
太子大概是見不得她如此清閒,每日清晨都會把她叫起來梳頭,多番練習下來,雲朵的髮髻已經梳得有模有樣了,如今再去後罩房,學梳髮髻多半是為了打發時間,陪燕嬤嬤說說話。
燕嬤嬤人老了,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太子的親事和子嗣,她不好求見太子親自詢問或催促,只能向雲朵打聽。
雲朵也很無奈:“殿下政務繁忙,前段時日又受了傷,冊立太子妃之事便只能往後拖延了。”
燕嬤嬤心裡也知道帝后不可能對太子的婚事上心,嘆口氣,又瞧她的肚子:“那你呢?肚子怎麼一直沒有動靜?”
雲朵哭笑不得,她與太子殿下統共就那麼一晚,豈能人人都有寧德侯世子一舉得子的運氣!
燕嬤嬤嘆道:“先帝子嗣單薄,殿下又耽擱至今,我這把年紀,來日下赴黃泉,如何同惠恭皇后交代……”
雲朵:“……”
她只能胡說八道先寬慰著:“嬤嬤您放心,今晚回去,我就與太子殿下多試幾次。”
話音剛落,就聽門框吱呀一聲響動。
一身玄色錦袍的太子立在門外,眸色沉沉地盯著她。
雲朵轉頭見到來人,登時大驚:“殿、殿下怎麼來了?”
太子從崇明殿出來,心血來潮繞路來後罩房看望燕嬤嬤,順便接她回去,沒想到人才到門外,就聽到那丫頭在此大放厥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