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被人罵?”
朱之湄擰起了眉頭,梅姨娘這是話中有話啊。
這府中竟然還有人敢罵她,能叫梅姨娘聽見,並且告到她跟前的人,用腳趾想一想,也知道必定是那幾個姨娘之一了。
朱之湄還想再追問下去,梅姨娘卻擺著手不肯往下說了:“娘娘只當婢子是在胡言亂語,瞎說的,婢子笨嘴笨舌的,倒惹了娘娘不痛快,婢子還是回去吧。”
人一走,瓔珞就要去撕了幾個姨娘的嘴:“平日看著老實和順,原來都是裝的!一個個當著娘娘的面兒恭恭敬敬,背後指不定怎麼罵娘娘呢!要不是梅姨娘來說,咱們還都不知道呢!”
琉璃趕緊拉住了瓔珞:“你呀,就是個爆竹,別人一點就著,你就不好好想想,梅姨娘為什麼要來跟咱們娘娘說這些?”
瓔珞愣住了:“為什麼呀?”
琉璃抿嘴笑:“你果然是個傻子,你是不是以為這梅姨娘是個老實人?實話跟你說吧,這裡頭最不老實的就是梅姨娘了。”
朱之湄暗中點點頭,指著琉璃,叫她繼續往下說。
“娘娘,婢子是這麼想的,倘若那幾個姨娘真的在背後說娘娘壞話,叫梅姨娘聽見了,梅姨娘為何當時不來告訴娘娘,非要等著現在?原因也無非是想拿著這件事叫娘娘記得她的好。給她一些好處,或者讓娘娘去對付叫她看不順眼的人。”
瓔珞咋舌:“梅姨娘那麼安靜隨分的一個人,竟然也有她看不順眼的人?”
“有啊,”琉璃笑道,“你忘了公主殿下曾經說過,在寶塔山那一晚,梅姨娘是和鄭姨娘睡在一處的,鄭姨娘彈了一夜的琵琶,梅姨娘第二日早上眼睛都是腫的。”
聽了琉璃的分析,朱之湄都忍不住豎起大拇指,她方才正不耐煩呢,險些被梅姨娘給牽著鼻子走。
看來這大宅院的女人們,別看表面多麼老實,其實私底下難對付的很,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小心思和歪歪繞。
有了這兩個小插曲,朱之湄的興致又一點點地回了過來。
正月十三這一日,一大早,她就收到了請帖,是睢陽郡主、溧陽郡主和萬陽縣主三姐妹下的,說是正月十五這一日要舉辦個遊園會,請朱之湄去散散心。
這種遊園會說白了,就是給眾位夫人們想看未來的兒媳婦和女婿的。
朱之湄也沒有要相看的人,本來不想去,但睢陽郡主特特地叫人囑咐她,讓她那一日一定要去,不去就是不給她們三姊妹面子。
朱之湄只好應下了。
到了十五那一日,朱之湄坐著馬車去了睢陽郡主夫家的園子,一下車,就暗暗叫了一聲好傢伙,這三姊妹是把整個盛京城的貴婦人都給請了來啊!
當中自然也有些熟面孔,比如鬱鬱寡歡的朱之涴,比如張大舅家的一對雙生姊妹張寶釵和張寶琴。
朱之湄一一打過招呼,就找了個角落,自在吃茶去了,只等著遊園會散了,好早點去看花燈。
她不去打攪別人,有人卻盯上了她。
“不過是個咋咋呼呼的婦人罷了,你為什麼總與她過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