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十分鐘後,第一杯沏好的茶溢位了濃濃的清香味,龍文禁不住驚歎:“好香!”
龍文轉眼示意:“寸老弟,你嘗一下,香不?”龍文一幅私文高雅的動作讓他改變了他一個粗人的形象,瞬間成了一個文化人。
寸頭草拘束地接過茶杯抿了一口,一股濃濃的氣息飄進鼻子裡,寸頭草禁不住嘴裡發出一聲驚歎:“好香!”
品了兩口茶,龍文這才進入了正題,笑迷迷地向寸頭草交待了任務:“一是送一批外出務工人員到河東省;二是秘密到河東省東城市與巴哥頭聯絡,具體內容是見了巴哥頭後由巴哥頭交待。他的主要任務是與巴哥頭碰面洽談,其他可以不管,車上的事由東瓜皮負責。
出發時間定在一週後的星期一。”
一個馬仔把此訊息告訴了馬紹康,馬紹康心裡就不平衡了,他終於發現此前龍文在決定前往河東B市人選時猶豫不決的原因所在。
寸頭草被龍文請去喝茶,明眼人一看就是寸頭草受到空前規格的禮遇,他的風頭或重要性已超過了馬紹康,一種門前冷落鞍馬稀的感覺讓馬紹康很沒面子,這好比臉被龍文狠狠打了一耳光,馬紹康暗暗下決心,一定找個機會,治一治這個寸頭草。
一般情況下,城西勞務公司每月一次勞務運輸生意,春節前後為旺季,其他都為淡季。
十字坡路口,城西勞務公司的一輛看起來比較新的一輛金龍大客車早已停在了公路邊。
東瓜皮和其他幾個馬仔正在車前招呼著乘車的農民工男女。他們一個個排隊繳納了三佰元的預約車費後,有的早已提前預約繳了費,各自將行禮搬上了車,找了空位,靜等十一點發車。
九十年代,棠都河兩岸鄉下的農民工都懷揣著夢想,蜂擁外出,奔赴淘金之地河東省,這正是棠都市那個年代的典型特徵。但誰又曾想到,這一趟遠行,卻讓車上的每一位農民工記憶深刻。
寸頭草也上了車,與東瓜皮一夥坐在了前排,寸頭草與東瓜皮同行,東瓜皮並不知道寸頭草的任務,只是龍文交待有事相互配合。車在十一點準時發動。按照規定的路線,車一路顛簸前行,晝夜不停行駛,到了第二天夜晚十一點時,車已開到了河西省的東邊市一荒無人煙的盤山公路時,車胎突然破了,停了下來。
東瓜皮手下的幾個馬仔突然稱天氣太熱,成本增高,要求車上的每位乘客再繳納壹佰元。在睡夢中被驚醒了的乘客個個憤憤不平,表露出不願再出錢的意思。
東瓜皮兇相畢露,一個眼神,其中一個馬仔拿出一根鐵棒和一地尖刀,向一個叫得最兇的青年劈頭蓋臉地一陣亂打,欲將其按倒,青年被打得頭破血流,再也不敢說話了,只得在車裡抱頭鼠竄,最後被逼無賴地摸出了壹佰元,乖乖地遞給了東瓜皮。
其他乘客見狀,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孤立無援,只好忍氣吞聲,不敢報警,極不情願地出了錢,驚恐得自認倒梅。
車上的司機潛龍陰著臉,一聲不吭,只顧開車,修車。半個小時後,車修好了,車上又恢復了平靜,刺耳的喇叭聲響徹了寂寂的盤山夜空,金龍客車徑直向東城市進發。第二天早晨七點,大客車悄無聲息地進了河東省東B城市,乘客們下了車,驚魂未定地各自尋夢去了。
司機把大客停在了平安車站的一個固定位置。跟著東瓜皮和幾個黃毛馬仔到了常住的金源酒店,又投入到與當地合夥尋找乘坐金龍包車的攬客廣告宣傳中。
寸頭草按照龍哥的要求,也在附近的太陽神酒店住了下來,來接待他的是兩個衣著時尚的青年。寸頭草驚奇地發現其中一個與來時車上被打的那個青年一模一樣自稱強子,怎麼會是他呢,難道頭破血流瞬間就痊癒了,或者有其他情況,寸頭草犯了嘀咕……
當晚東瓜皮叫大家在金源酒店大吃一頓。酒桌上,東瓜皮首先敬了那個來接待他的強子三杯酒,並說出了修車是假,在車上是委曲求全假伴受傷者而演的一出苦肉計。
原來他們是竄通一氣的,寸頭草恍然大悟,“哈……哈……”大家一陣大笑。
“那你的傷?”寸頭草不解地望著強子問。
“豬腦殼,全是假的,紅墨水!”東瓜皮得意地笑了,而後就是一陣猜拳行令,直到晚上十二點東瓜皮一夥才悻悻然離去。
其實寸頭草哪裡知道強子還是龍文在B市的聯絡人之一,他曾在自己走投無路之時,雪中送炭的那位關鍵之人,也是老大的親信,這次除了接待寸頭草外,還喑中監視寸頭草的一舉一動,看來龍文還是對寸頭草有點不放心,這緣於洪都娛樂中心童豪景與打手交鋒一事中,寸頭草作了調停人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