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到初夏季節,城西地界的天悶熱得白油路面都融化了,人走在公路上發出吧嗒吧嗒的響。街面上零星的幾個妖嬈女子打著彩色遮陽傘,宛如一道靚麗的風景線。起風了,街中心橫亙著的一棵黃桷樹突然斷了一根被蟲蛀了的大樹枝下來,轟隆一聲,路人以為是頭頂的炸雷,嚇得幾個男女拼命地往屋子裡跑。
棠都市城西黃桷樹冷飲店。
一個戴默鏡的男子腰間夾著一個牛皮紙包,早早地要了一間僻靜轉角包間,背對著門的方向,悠閒地看著手機裡資訊。此人正是城西勞務輸出公司的老總龍文,他已在冷飲店裡等一位重要的客人半個小時了。
“嗄吱”一聲,玻璃門開了,進來了一位穿著時尚花格短袖襯衫,手拿一個黑色公文包的中年男子左右看了看,興匆匆地徑直進了龍文要的包間裡,在其對面坐了下來,而後雙方又互換了坐位。二人已習慣了這樣的入坐方式。
這人正是龍文要等的客人錢福。
他吸了兩口早已點好的檸檬味的冷飲,低頭看了看座位上面放了一個厚厚的牛皮紙包,用手掂了掂,臉上瞬間露出了燦燦的笑。
“涼快,真過隱!”
錢福並沒有抬頭看龍文,而是急切地問:“什麼事?”
龍文環顧四周,臉繃得死緊,顯得異常地小心翼翼,輕聲低語道:“棠都有人跳河失蹤了,死了一個人,知道吧!”
“廢話,我是幹什麼吃的,快說,有什麼屁就放!”
“那是我的兄弟夥,胡攀已被你們放了,這事得謝謝你,但前兩天胡攀又被一個高個警察追捕,幸好沒被抓住,刀疤臉失蹤三個月了,一個兄弟死了,我想這個案子肯定沒完。
“高個警察是誰?”龍文問
“我沒見人,哪知道他是誰……哦,可能是才分到城西所的,叫什麼我忘了,前段時間我們隊上也分了一個小夥子叫隆星!”錢福猜測道。
“那你關注一下,現在當務之急是你有什麼辦法能擺平這件事?”龍文轉入正題。
“難道打手沒跟你說?”
“沒有啊……哦,對了,我好象聽打手說了那個女的還沒被你們找到,是叫龍……”龍文突然感覺說漏了嘴,有意想收回。
“龍什麼?”錢福追問。
“不知道!”
“你他嗎故弄玄虛,我不問了,真他嗎的有點傻!有什麼辦法,殺人償命!”錢福不屑地說,其實是在暗示龍文一夥面臨的處境很危險,要讓他們早作打算。
從剛才談話來看,龍文肯定知道那個女子是誰,刀疤臉在何處,只是在錢福面前不說而已,他對錢福也有所保留,這就是龍文的狡猾所在。
“錢哥,我知道你有辦法!”龍文媚笑。
錢福思慮片刻,一幅老謀深算的樣子道:“你知道什麼樣的人永遠不會說活?”
“什麼樣的人,啞巴!”龍文不加思索道。
錢福看了龍文一眼。
“哦!那……那……就是死……!”龍文話沒說完,就被錢福止住了。
“這話我可沒說!”錢福故意撇清責任,瞪了龍文一眼,起身將坐位上的牛皮紙包夾在腋下,走了兩步,會意地笑了笑,而後回頭丟了一句:“仔細想想,以後少用電話聯絡!”隨手推開那扇藍色玻璃門,側身鑽了出去,一頭扎進了停在黃桷樹下的一輛大眾汽車裡,瞬間消失在漫天飛舞著樹葉的風塵中。
龍文一臉的木然望著錢福的背影,“錢哥……你……”
龍文不悅地回到城西勞務輸出公司,疑惑不解地想了半天,也不知錢福說的話究竟是何意,他找來自己的助理馬紹康求解,馬紹康故弄玄虛地說:“你問胡攀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問他,搞錯沒?”龍文覺得有些降低了自己的身份,但又想到老大交辦的事,不得不照錢福說的辦,他給胡攀打了電話。
龍文在龍舍咖啡廳秘密會見了胡攀。
“胡大娃,你和刀疤臉二人弄的事還沒完,公安局的人追得緊,你們得趕緊想個辦法把屁股擦乾淨,免得連累大家,你是知道老大的脾氣的!”胡攀木了半天,也沒吱個聲,一臉焦頭難額的樣子埋頭無語。
“穩起幹嘛,要不就交給公安局!”
“別……別……這事還得龍哥幫忙!”胡攀有點急了,撲通跪地磕頭求龍文:“龍哥一定有辦法!”。
“那好,你們搞的那個女的是誰,住那裡,在她頭上多想點辦法,讓她閉嘴!這事不能讓任何人知道。”
胡攀好似恍然大悟,得意地說:“龍哥,我知道怎麼做了,不就是咔咔嗎!”胡攀用手勢在頸部比劃了兩下。
“豬腦袋!你找死嗎,得動腦子,想個萬全脫身之策?”龍文生氣發怒。
胡攀眉頭皺了起來,眼睛一眨一眨地左右轉動得厲害。
“龍哥,那女的痴迷算命,她女兒就是她算命逼她出來的,她有不想活的念頭!”
“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