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排家奴聽見動靜小跑著湧入室內,手裡握著棍杖將林溪月團團圍住。
抑制不住的怒火攀上眉骨,林溪月面無懼色,冷聲問:“父親當真敢打我嗎?”
林父氣得嘴角抽搐,冷笑隨著鼻孔熱氣一道溢位。
“我是你父親!你犯錯了我為何不敢管教你?”
活了兩世,林溪月最是清楚他的脾性,厲聲駁道:“林淼音指使下人偷竊我的玉佩,那身為長姐的我自然也能管教她的。”
“荒唐!你妹妹會稀罕你那些個破爛玩意。”
譏諷聲如巴掌打在林溪月臉上,說話的林父也意識到不對,心虛地咳聲頓住。
平日裡有府上什麼好東西,全都送到妾室院中,林溪月通常只能得一些別人挑剩下的物件,確實不值得人惦記。
“夫君萬不能只聽一面之詞,淼音是被冤枉的。”
張春雲捂著胸口,兩道彎眉擰在一起,神情變得痛苦,柔弱身子左右搖擺著,眼看就要往地上倒。
林父見狀,心疼地捏住妾室的手腕:“我會弄清楚的,你莫要動氣。”
父親更在意那對母女,絲毫不關心偷竊之事的真相。
“姐姐打了我,還想氣暈我娘!真是好狠的心呢!”
林淼音委屈地垂下眼瞼,鬢角張揚起的髮絲被淚水打溼貼黏在紅腫臉頰上。
母女倆一唱一和,攛掇得林父怒氣直衝,揮袖痛斥:“阿福!上家法,打到小姐認錯為止!”
長杖堅硬筆直,揮動時折出幾道暗影從頭頂忽閃而下。
林溪月面不改色,淡定地望著行刑的家奴。
莫名捱了一記冷瞪,家奴不免有些猶豫,朝著往正位挪動的林父張望。
踹開擋在腿前的木杖,林溪月徑直走向相扶的男女,輕飄飄地發問。
“你怎麼不問問我玉佩是從哪裡得來的?”
“夫君……”
張春雲臉上閃過一絲驚慌,鮮紅的長甲勾著林父的衣袖輕輕拉扯。
“攝政王是我義兄,他遣人給我送了許多珠寶。”
為蓋過那對母女嬌泣的聲音,林溪月猛地拔高聲調,轉頭盯著門外的暗光看了片刻,接著言明。
“父親若是打了我,天擦黑時攝政王派人來問話,見我身上掛彩,恐怕不好回話。”
送了珠寶還遣人來問話。
此番貼心的舉動使得林父雙眸一亮,心裡敲起小算盤,臉色不禁有所緩和:“攝政王真的待你這般好?”
“父親請看。”
林溪月沒接他的話頭,自顧自展開錦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