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得好,雪崩時沒有一片雪花是無辜的。
吳軒庭對於自己被無端革職,總是心懷不滿,因此此次回來心緒更是低落。
可是繼母那句回家吃飯,使他頓時倍感溫暖。
暖心的話並不要多,有時僅有一句就夠了。
點完香,化完了紙,順帶祭奠了二姐,甚至是大姐,還有歷代列祖列宗。
吳老頭墳前青煙嫋嫋,吳宇庭邊咳著邊一手攙扶著老母,一手攙著兒子,漸漸遠去。
而光明區是從來沒有這種風俗,祭日都在家祭奠的,吳軒庭想或許是移風易俗了。
吳軒庭追上去,掏出二十塊大洋道:“新娘,你去買兩斤好酒,我與小弟多年未見,好好敘敘。”
吳陸氏為難地看著銀洋,嚅嚅道:“他感冒了,恐怕不能陪你喝了。不過叔伯叔叔也會來吃飯,我去買酒,你們先回去。”
吳陸氏回來時,就聽見院子裡吵吵嚷嚷的,感覺不妙。
今天因為只是簡單祭奠一下,菜並不多,所以沒有大張旗鼓,統共就兩桌人。
一桌就是貴客,一桌是自家人。
而吵得最激烈的正是自己弟弟的新弟弟陸正軒與養母家大哥王德新,一個酒瘋子。
還有一個是吳正昌老兒的弟弟吳興昌,也在那氣憤地嚷嚷。
吳軒庭卻不見影子,吳宇庭由於無法與人溝通,因此正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就在這時陸耀祖老兒拄著柺杖轉進院子,前邊是他一個孫子陸明堂。
陸明堂手裡拎著兩瓶好酒,可價值不菲呢,看來老頭也很重視這個日子,既然吳陸氏認了親,歸了宗,他當然得來吃席。
說實話,他也年老了,吃不了多少,也不是饞酒,只不過是來助興。
更何況他手裡兩瓶菜抵得過兩桌菜還綽綽有餘,因此也不是來沾便宜。
原本吳陸氏因年老了,就想只簡單燙一灶,祭奠一下就完事了,與兒子孫子簡單吃一頓。
哪知聽說吳軒庭回來了,她怕繼子挑理,鄉下別的事不多,就淨會挑理了。
於是她只好去對親弟媳蔡金花說了,而蔡金花偏是那蔡金星的親姐姐。
哪知這藍梳國如今成為了扶餘國,從此永隔一方。
這蔡金花是個十里八鄉出了名的能幹人,一聽說便風風火火替姐姐操辦起來,反正就兩桌茶,在她看來就是閉著眼睛也能燒好的。
這時吳興昌家也得知吳軒庭回來祭祖了,連忙穿戴一新也來幫忙,老頭兒剁肉,他妻子做肉包子。
他的兒媳燒火,幾個人忙得熱火朝天。
而光明區的肉包子是隻有祭日或者過年才做的一道硬菜,平時只有陸耀祖才能經常吃了,別人家都需要算計著過日子。
而做這道菜,首選菜場上的豆腐衣,薄如蟬翼,放湯罐裡用熱水燙一下,然後將拌好的肉餡在裹在裡面。
紮成一長條,並排放鍋裡蒸熟,再切開,算好人數保證一桌一個,當然主家也不這麼摳門,總是碗裡盛放十幾個。
而這餡呢也極有講究,要講味呢,純肉當然最好,可是窮人家都得摻菜啊,否則肉不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