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我們還沒成親,我甚至還不是名正言順的側妃,你客制些!”
感受到懷中人的掙扎,第五胤孩子氣地搖頭:“不要。”
“第五胤!”怒。
“欸,我在。”
“在你心裡究竟什麼是最想要的?”
“……殺了第五胥,報仇。”
虞七輕扯嘴角:“果然。”
你的第一要務始終是殺掉第五胥。
虞七攥住他衣裳的手指縮緊,“其實,信的事我已經知道了。”
“什麼信?”
察覺到第五胤猛然緊繃的身子和乾澀的聲音,虞七拍拍他的肩膀,輕聲道:“我曾經寫給你,後來全部被朔鳴攔截的信。其實……”
“我當真不知,若我知曉絕不可能同意她做出這種事!”
“嗯,朔鳴同我說了。”想起朔鳴說起時的神情,昂著頭睨著冷笑,不屑一顧,毫無後悔。而自己聽到時卻滿臉愕然,心涼,就連當時握在手心的青鋒劍柄也恍若冰冷地如同握在劍刃之上。但事到如今,經過幾日的沉澱,已經沒有了當時那番心境,變得平和,“其實……你有無數次能選擇說還是不說,但你終究沒說,我明白,想必大概是怕我遷怒於她罷。”
“我是擔心你誤會!與她無關!”
是嗎?
虞七蹙起眉頭,迷茫的看著他。
第五胤深吸口氣,將她揉進懷中:“我以為只要你在我身邊,我們變回以前的模樣,這些都會過去,所以才沒有說。”
“可,你知道後,也並未責怪朔鳴。我不是想讓你責怪於她,只是,我們之間的誤會對你來說沒有她重要,無論是因為愛情還是單純因為她的身份。”
“……”最後一句,讓第五胤張了張嘴沒能說出什麼來。
突然發現他在虞七面前,如同一隻被扒光了皮毛的貂,內裡的齟齬齷齪都被看得一清二楚。
“看,我說對了。”虞七眨眨眼,笑了,眼角泛起晶瑩的水光。
突地想起朔鳴對她說的話——
若他當真在意你,哪怕排除萬難也要與你聯絡,想盡辦法也要知道你的境況。事實證明他並未如此做。所以接下來我也會讓你知道,虞七你在他心中絕非重中之重。
“虞七,我想娶的人是你。”
“……”可你該娶的人不是我。
虞七垂眸:“算了,別說這些了。我已當著大家的面承諾兩百萬兩的軍餉,財政對你們有多重要你不會不知。我們誰都回不了頭了。”
第五胤用力嗅著她身上的氣味:“這天下這麼亂,我若再也找不見你該怎麼辦,若我就此弄丟你該怎麼辦?”第五胤胡攪蠻纏起來就是個半大的孩子。
虞七淡笑:“不會的。
只要有心,便會相見。待你奪回大霖後,再來找我可好?”
“好,等我,等我……”
第五胤的唇再度覆上,呢喃著。
他閉著眼未曾看到,虞七眉頭輕蹙,眸中清明,眼角滑落一滴水痕。
南方的天亮得早。矇矇亮的時候兩道身影便悄然離開了簡帳,騎上奔霄,向遠方賓士而去,消失在與朝陽背道而馳的崇山峻嶺之中。
朝晨的涼風颳進帳子裡,第五胤沉默起身。已然失去溫度的帳子空蕩蕩的。他的大軍也該繼續開拔了。
*
鄂中漢縣。
與眾多逃命流亡,躲避戰亂災禍的百姓們同行了十數日之後,終於路來到了漢城。此地並非鄂中府城,但相對而言漢縣人民自給自足,安居樂業,遠離紛爭,是個避禍之地。
牽著奔霄對此地考察一番後,虞七得出結論:“好,我們就在此地落腳罷。”
侍女小芙道:“可王爺給您安排的是鄂中府城,不是此地啊。咱們中途停下來不走,這樣合適嗎?”
“我倒覺得此處比府城更為合適。雖然鄂中整個都是王爺的屬地,但越是中樞各方安插的勢力一定越複雜,尋一個相對僻靜的小縣城,不聲不響地賺銀子不是更好?別想了,就這麼決定罷。”虞七毫不意外,小芙是第五胤的人,從未變過。她的一舉一動自然會由她向遠處那位一一通報。但虞七並不喜歡受人擺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