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果真是虞七。”
被指著面門,常蓁絲毫不懼,反倒享受地眯起了眼。
然後,她笑了:“大伯母正要去找你們呢,沒想到在前廳就碰上了。你說這還真是巧呢。”
“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不要挑戰我的耐心。常蓁,你們將我玉蘭姨賣到何處了!”
“玉蘭這個名字,讓我想想。呀,你說的不會是那個偷盜主家財物拒不認錯的賤婢吧!那種惡僕自然是,該、死!不是嗎?”
虞七不是個容易被激怒的人。是的,直到現在她仍舊這麼認為。
“好,恭喜你求仁得仁。”
她重新揚起棍子,向常氏面門砸去。
可棍子被常蓁用搖晃著金釧子的手接住了。
“小姑娘,你還嫩了點。你看誰來了?”
虞七順著她得意的目光望去,只見多年未見的祖父揹著手匆匆而來。
祖父滿臉怒容,大喝一聲:“這是做什麼!
虞七,放下棍子!”
這時,常蓁也立刻換上一副不敢置信的面孔:“寶兒……我可是你大伯母啊,為什麼一回來便要這樣對我?”
虞七環視四周。
阿爹阿孃焦急的身影正朝她奔來。
再遠處依稀還見杵著手杖的祖母。
虞七眼眶一酸,頓時像進了磚頭。祖母的腿似乎正是她和爹孃被逐出欒京的那個冬天凍傷的。
“二姑娘,這麼多人來了,就算是我賣了那賤婢,你又能奈我何?”常蓁掩住臉無聲用口型道,噙著勝券在握的冷笑。而後高揚聲音:“今日你對大伯母我尚且如此,日後豈不是連你祖父也敢打!?……啊!”
砰。
一聲悶響。
常氏的話化為尖叫。
她被擊中匍跪於地,靠雙肘才堪堪撐住身子,免於臉部著地。她仰起頭滿眼的不敢置信,表情似乎痛得說不出話來:“你,你竟然……”
虞七手執髒兮兮的柴火棍立於她身前,神色漠然,唇瓣幾乎抿成一條直線:
“你莫以為,老傢伙還能像七年前一樣再救你一次?”
她幾乎從未覺得自己如此冷靜過。
而陳媽嚇傻了,像八哥一樣驚聲大叫:“二姑娘打人了,打長輩了,二姑娘不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