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七皇嬸,我行六,名景琦。”
“六皇子不必多禮。”顧惜年的手輕輕一託。
九皇子有樣學樣,也作了揖:“七皇嬸,我是景端,排行老九。”
然後,他指著三皇子身邊的八皇子說:“我跟景珏是雙生子,本來該是我當哥哥的,可是出生的時候,他踹了我一腳,我就晚了半個時辰,變成了他弟弟。”
雙生子年紀畢竟還小,生在皇家,比尋常人家的孩子要更懂事一些,但骨子裡還是天真爛漫的孩子。
今日之事,一看便知兩位小皇子是被年長的兄姐騙來湊數的,顧惜年心裡尤其,卻不打算遷怒到他們身上。
“來人,帶八皇子跟九皇子去洗個臉,再給兩位皇子裹件厚衣,夜裡風涼,莫要著涼了,不然宮裡頭怪罪下來,唐王府可是擔待不起。”
話裡話外,透著諷刺。
小皇子聽不懂,大皇子們卻是心裡明鏡似得。
“且慢。”三皇子面沉如水,“兩位皇弟年紀還小,不過是貪玩才來到了唐王府內,若有打擾之處,還請七皇嬸不要見怪。”
“你是——三皇子吧?”其他人都已經自報身份,顧惜年很容易便能判斷出最後一位,面帶桀驁之色的皇子是哪位。
三皇子抱拳:“盛景耀。”
顧惜年勾了下嘴角,那是一個冷到令人心慌發亂的笑“敢問三皇子、六皇子,還有那邊裝暈未睜眼的三公主,我家王爺可是平日裡有得罪了幾位的地方?”
一出口,便是實打實的質問。
三皇子本就表情陰沉。
這下六皇子也收斂起了客氣的假笑,“七皇嬸的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三公主的確是醒了,也的確是在裝暈,今天的事,已經夠丟臉的了。不好應付的大場面,還是交給皇子們去處理,她躺在地上雖然涼,可勝在安逸。
哪怕被顧惜年給點出來了,她仍然是苦撐著,就是不應聲。
顧惜年懶得看金枝玉葉們假裝無辜的神情,她還有不少事要處理,沒空浪費時間。
“想來我家王爺那般矜貴雅緻的人物,也不會與幾個小輩交往過密,也就談不上得罪了吧?”
對方不答,顧惜年便自問自答。
見六皇子下意識的跟著點了點頭,正要接話。
顧惜年不客氣的直接打斷了:“既沒有得罪之處,幾位今日來唐王府,可是有聖旨在神,或是領受了皇命?”
問題一個比一個誅心。
三皇子有些急躁:“我們兄妹幾個結伴來唐王府遊玩, 難不成七皇嬸是不歡迎嗎?以前,也是時常來的,七皇叔可是未曾說過一句不可,如今七皇叔娶了妻,一切倒是不太一樣了。”
六皇子跟著接了一句:“我們要是早知如此,必定不會如以往一般叨擾。”
輕輕巧巧,把責任推卸的乾淨。
好似在竹林裡對著病榻吵鬧騷擾,都僅僅是無心之舉罷了。
顧惜年冷哼了一聲,心說皇帝的幾個兒子還真是一脈相承,各有各的討厭。
“我家王爺重病在床,受不得驚擾,你們卻是整整打擾了一下午,外加半個晚上,如此惡劣,已算不得是不講禮數了。”
三皇子登時不樂意了,大聲質問:“七皇嬸是在藉故上綱上線嗎?你冷嘲熱諷的說這話,是要表達什麼,不妨直言吧。”
他就不信,她敢不顧臉面,當面翻臉。
三皇子的確是不瞭解顧惜年的脾氣。
很快他便知自己錯了,而且是大錯特錯。
顧惜年眼神極兇:“我是想說,你們目的是故意的想擾我夫君病情加重,最好是當場不治,沒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