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皇子宛若被當頭棒喝,心裡的確是如此做想,可這些話從別人口中說出來,尤其還是顧惜年這樣的身份,那種莫名的感覺就別提了。
到底是三皇子更老成一些,沒有露出更多的破綻,反而冷冷的開始回擊:“酒可亂飲,話卻不能亂說。不過是在府上暢玩了幾個時辰,既未去叨擾皇叔,也不曾給府上帶來麻煩,怎能將皇叔病情加重這件事,硬是賴到我們頭上?”
三皇子眯了眯眼睛,“老八和老九都只是個孩子罷了,難不成他們來走走親戚,也是意圖加害?七皇嬸才嫁入唐王府,怕是還不懂,得出結論之前得先要有證據的道理,否則的話,以咱們的身份,定是要治你一個栽贓之罪。”
自認為自己說的有理有據,並且已然震懾住了對方,三皇子的臉上不由的露出了高傲的神情,端著金枝玉葉的體面,他不怕顧惜年。
“喔。”
對面的女子,只是發出了一聲輕應。
三皇子就感覺心臟的位置咚的撞了一下,就好像面前有個隱形看不見的人,一拳擊出,正中胸膛。
他驚恐的望了過去,正對上顧惜年那雙內斂又沉靜的眸子。
窒息感再度來襲,不知為何,他突然怕了,甚至比剛剛在竹林裡的詭異氣氛還令他心驚膽寒。
三皇子咬住後槽牙,彆扭的把頭扭到一旁去。
耳畔,顧惜年的聲音悠悠響起:“幾位金枝玉葉想必是知道,本妃在未嫁之前,孃家是什麼樣子的人家,我父兄又是什麼樣的人,我又是什麼樣的人。”
六皇子的唇瓣不自然的顫了兩下:“顧家。”
“是了!就是顧家!我是顧家的嫡長女,也是跟我父親上過戰場,殺過強敵的女將。”顧惜年垂下眼眸,“我可不懂虛偽的那一套,我只知道一件事,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
火把上的火焰,急劇的跳動了幾下,劈啪作響。
那裹著冷厲殺伐之氣的清冷女音,撲面而來。
“雖!遠!必!誅!”
自小在宮中長大的三皇子、六皇子哪裡經歷過這陣仗。
心底裡明明是有股傲氣強撐著,但對上顧惜年時,仍覺氣若。
“七皇嬸一直是這麼橫的嗎?怪不得……”三皇子神情陰鷙。
“三哥!”六皇子驚撥出聲。
“怪不得原本應嫁予我七弟的你,沒進去皇子府內,倒是來了這皇叔府中。”
此言,等於將裡子面子全都撕破了。
三皇子講完,還得意洋洋的,一副‘我就這麼欠揍,看你能把我怎麼樣’的得意嘴臉。
碧落站在顧惜年身後,聽見這話,氣的俏臉煞白。
正心裡邊盤算著該如何給這不知天高地厚的三皇子一個教訓時,一隻白淨纖細的手,攤放在她面前。
“長鞭。”
碧落隨身的武器,正是一隻烏金打造的軟鞭,鞭上纏了倒刺,是她用慣了手的好東西。
她接下來,遞交到了顧惜年的手上。
“主子……”
顧惜年的手腕一抖,長鞭如游龍一般飛到半空之中,發出一聲脆響。
三皇子哈哈大笑起來,嘲諷的說:“你拿這個威脅我?你還敢真動手打本皇子不成?”
話音還未落下,鞭子已經抽了過來。
“我不打你,我抽你。”
顧惜年慣用的是長軟劍,用起長鞭來照樣順手,她使的是那股子巧勁兒,啪的一聲響,撕裂了衣袍,鞭上的小勾子,連人皮都能扯下來。
三皇子慘叫了一聲。
“顧惜年,你怎麼敢。”
又一鞭,準準的抽過,三皇子又是一聲慘叫,滾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