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惜年沉聲提醒:“小心了。”
碧落只覺耳邊一涼,她的脖子上就被那把寒森森的長劍給架住了。
“屬下學藝不精。”她有些沮喪,短刀丟在了地上。
顧惜年吐出一口長氣:“你這幾年,分心太多,沒有專精練功,還維持這樣子的身手,實屬不易。”
還劍入鞘,她拍了拍碧落的肩膀:“你的考核,透過了。”
碧落臉上看不見半分喜色,她收斂著神色,“屬下必會加倍努力。”
從今以後,她是要留在主子身邊,好好的保護她的。
可是如果武功太差,在主子手底下連兩百招都走不到,真的遇到了事兒,究竟是誰來保護誰啊!
“你不用太過在意輸贏。因你心中對我存了敬畏,無法放開手腳,全力以赴的對戰,如此來說,這場較量本就是不公平了,點到為止即可。”
顧惜年接過淺梨送來的溼帕,擦拭了汗水,而後便低聲吩咐,“待會命人去許世友大人那邊問一問狀況,就說綠娥和綠珠畢竟是在我身邊伺候了多年的貼身丫鬟,她們背主,我卻還記得主僕一場的情分,因此,我還是很想知道,她們為何要選擇那麼做?可是顧家哪裡有對不住她們的地方?”
碧落若有所思。
淺梨畢竟是個心思少的,才從外間調上來,做了內室的貼身大丫鬟,很多規矩習性,都還在建立之中。
她嘴快的嘟囔:“咱們大姑娘的心實在是太善了,叛主的傢伙,何必去管她們的死活,反正,已然入了天牢,八成……”
碧落清了清嗓子,冷嗖嗖的瞪著她。
淺梨說著說著聲音就弱了下來,她覺察出了是自己嘴快,叨唸了不該說的話,慌著便低下了頭去。
“奴婢是氣不過,原本大姑娘對她們姐妹是有多好,芳菲閣的人可是都看著呢,可她們是怎麼報答主子的?在藥裡下毒,那是人乾的事兒?”
碧落回來,已聽趙嬤嬤講過了一些事,也是十分氣憤。
顧惜年卻只是淡定的微笑著,把手裡的帕子交回到了淺梨的手上,她問:“若是也一樣對你好,寵著你護著你,你會不會像她們一樣,為了些蠅頭小利,便來出賣我?”
這話,講的有點重。
把個小丫頭嚇的花容失色,一個勁兒的搖晃腦袋:“大姑娘,奴婢是絕不敢做背主之事,雖是個笨手笨腳的,不抵其他人那般有靈氣,可奴婢忠心,若是將來被大姑娘發現了,奴婢真的做了不乾不淨的勾搭,也不必送官,就拿這把劍直接捅死了,一了百了。”
淺梨是含著眼淚,繃緊了小臉,認認真真的在說這些話的。
顧惜年就認真的聽著,她不開口,碧落也僅僅是垂眸。
等到她講完,顧惜年才笑著拍了拍她的腦袋,抬步離開了。
“怎麼回事?”淺梨十分不解的問。
“憨丫頭,倒是有些福氣的,希望你永遠記住了今天所說的話,不忘初心,方得始終。”碧落的警告,同樣是令人摸不著頭腦。
淺梨有心想要問一問,可碧落已然跟在主子身後,快步遠走了。她抓了抓頭髮,一臉的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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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幾乎是在同一時刻,天牢之內,一個不速之客,身披斗篷,連頭都用兜帽蓋住了。
他悄無聲息的走向了牢房的最深處。
每進入一間,停留的時間並不多,下手極為的乾脆利落,分分鐘便料理妥當。
顧花朝本是蜷縮在牢房的最末一間,她聽到了聲響,整個人一機靈,便坐了起來。
瑟瑟發抖的看著,那一抹黑影推開牢房的木門,越走越近,將之籠罩在了巨大的陰影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