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儀拜禮過後,滿庭的人向偏廳的酒宴席散去,正廳內只剩下王君君後和幾位得力大臣對少君進行最後的訓話。
穆謹止昂首站在趙慶義身側,雙手插進紫色騰雲的寬袖中,一張略帶不屑的臉,給人經年的厭世狂妄之感,是一副一如往常的漫不經心的調調。
臨閣是後到的,沒有一分穆謹止的狂妄,就算身為太子少保,也是滿臉的謙卑殷切,單論他這前倨後恭的儀態,便覺得他把一條命看得極重,絕不似他平時死諫的為人作風。
過了婚儀,撤了鬨鬧的群眾,庭院內頃刻一副肅穆的氛圍,趙慶義一開口,少君只能垂首稱是。一襲訓話到了最後,趙慶義總結道:“為父說的都是尋常道理,為君之道,你合該知曉。”
“是。”
末了,又道:“給你妹妹道歉了?”
趙佑全抬起眼皮,試探地看了她一眼:“尚未。”
趙慶義火大,但最終還是壓下來,只說:“明兒去給你母后請安時,去給莘莘道個歉。她今兒在君後宮裡住。”
“去宴客廳吧。”
園中蒼柏的針葉被一陣陣風捲動,樹葉動而萬物靜。趙佑全一腳踏出門,便覺出了風中的幾分詭異。
他腳下不自覺地一滯。
就是現在!許成淵以人眼不可見的速度,躍入一旁的簷頂。手抱在胸前盤算,心中嘀咕著:榆次這廝怎的還沒回來,這是被姑娘迷住了?
他等不了了,但願榆次早些歸來吧。
就在趙佑全步入庭院正中心時,許成淵一個飛旋而下,出劍直逼趙佑全的喉嚨,一柄光亮的刀擋在他的劍鋒上。
他抬眼一看,果不其然,是宸妼。
標誌性的紅衣被青色滾邊的褙子替代,只是出劍依然爽利。
許成淵一笑,就著這個姿勢,壓低聲音:“這就開始了?”
宸妼也是一個清笑:“是呀!開始了。”
“你那個寶貝的雲心姑娘呢?”許成淵的笑意愈發深沉。
宸妼持劍穿過他的身側,歪起嘴角道:“你就打打我吧,連我都打不過,還想打她?”
許成淵往後一瞥:“那我和榆次倒真想會會她的了!”
兩人耍著招式,嘴上卻在閒聊,把趙佑全耍的頭暈目眩。
宸妼如約只守不攻,而許成淵竭力每一招都逼向趙佑全的死處,卻又礙於宸妼,無法下狠手,最後只能語言惡狠狠道:“宸妼!你給老子滾!”
宸妼挑挑眉,隨手就讓了幾招,每一招都讓許成淵逼近趙佑全,恰要成功之時,卻又擋回來,只讓許成淵在趙佑全身上劃上幾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