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海光他……”我的話沒說完,馮清清已經衝了出去,我也跟出去,朝後院趙海光住的宿舍走去。
劉真推開虛掩的門,屋子陳設整潔有序,只是他和珍珍的生活用品都不見了,看得出趙海光走之前特意整理了一番。
床鋪、桌子、置物架上面空落落的,心裡也徒增空落之感。
昨晚我不在,今天早晨回來,只去宿舍換了一下衣服。也沒見他和珍珍出去,看情形是天亮之前就離開了。
“都怪你,昨夜就不該和他吵,明知趙海光一根筋,你還氣他。”馮清清扭頭數落起劉真。
昨晚我走之後發生了什麼,無從得知,但是酒後說了過激的言語,誰還會去較真。
劉真果然就哼了一聲,沒說什麼。
馮清清數落的起勁,“劉真,你把他氣走的,你去給我追回來,珍珍還咳嗽著呢!要是引發肺炎,有你小子好看!”
我轉過頭問劉真,“昨晚你都說什麼了?什麼話能氣得小趙連夜離去?”
劉真撓撓頭,極力回想,無從說起,想是酒醉之後的胡言亂語,自己都記不得了。
“他說趙海光鄉巴佬,泥腿子,不知道變通,累死的老黃牛的命,見到一千萬準得掉眼珠尿褲子……”馮清清言語之間已有情緒,煞有其事的對我訴說。
我瞪了一眼劉真,他說出這話我信,但是趙海光是他氣走的,我不信。
劉真指了指桌子,上面有一張紙。
我一伸手,“給我。”
劉真趕忙把紙遞過來,上面是潦草粗獷的一些字,筆畫生硬,短短數語。
“蕭總,我和珍珍回山裡了。山裡人沒錢也能過得很開心,不像大城市,有錢的傲慢,沒錢的憋屈。周老師很好,你一個女娃,少耍性子,跟他好好過日子。”
“有沒有寫給我的。”我剛讀完信,馮清清一把搶過紙,看了又看,只看到這麼幾句話,失望沖淡了期待嘟著嘴繼續數落起來,“都說倔驢脾氣壞,趙海光他何止是脾氣差,沒良心,說走就走,也不……也不想想珍珍還病著……”
劉真聽著馮清清氣哼哼的言語,再看馮清清紅著眼看向他,意識到自己要倒黴,連忙貓著腰趕在馮清清拎起門後的掃把之前跑了出去。
馮清清拎著掃把,追了出去,嘴裡一陣叫罵:“劉真,你個吃裡扒外的貨,姐姐我什麼時候虧待你了,每晚留給你的宵夜都吃到狗肚子裡去了,人家趙海光哪裡得罪你了,你把他氣走……你給我站住……”
馮清清拖著圓滾滾的身子追了一圈,哪裡跑得過劉真,她索性把掃把往地上一丟,帶著哭腔說,“你們一個個都愛錢,這院子裡沒個好的,還是周老師厚道,我去找周老師,把趙海光追回來……”
我一看她哭了,猜想是擔心珍珍的病情,心裡著急。連忙拉住她,安慰道:“清清姐,彆著急,他連夜走了,我們追也追不上,過了今天,我們就去山裡找他,勸勸他,過了年他也就回來了。”
馮清清朝劉真翻了一個白眼,擦了一把眼淚,“我才犯不著勸他回來,回來遲早又被氣走,我就是……我就是擔心珍珍……”
果然是為了珍珍,幾個月相處下來,給珍珍買髮卡,梳好看的辮子,給珍珍讀周老師帶來的故事書,晚上,趙海光加班,珍珍都是由她摟著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