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告訴我,梅是最有風骨的花,風雪愈烈,花開愈美。
我靜靜地站立在柵欄外,長髮被風吹起,與雪花共舞。細數他說過的話,在這一樹繁花之下再深深遺忘。
這份情,這一樹的花,開放時堅強美麗,凋零後,徒留一樹幹枯的殘枝。
你如一樹白梅
你來時迤邐高潔
而我如漫天飛雪
只用清寒和肅殺送你。
雪越下越大。入夜,回到住處,輾轉難眠。蘇懿瑄沒有回我的簡訊,撥打宋堯和婆婆的電話,依舊是急促的忙音。
焦急沒有用,只有期待蘇懿瑄和周老師旅遊回來,感情升溫,說不定她會大發善心,讓宋堯聯絡我也未嘗可知。
躺在床上,迷迷糊糊中,女兒幼小的身影在窗外閃現,雪花落了她一身。
我顧不上穿鞋子,光著腳追出去,女兒的身影在院門外閃現,她回頭衝我叫著:“媽媽……媽媽……”我追出院門,女兒已在宋堯的車上。
“悠悠,等等我,等等我,宋堯……你們等等我……”他們好似聽不到我說話,開著車子冒雪向前駛去。
路邊停著一輛大眾,是唐恆送來的車子,我上了車,發動引擎追過去。
雪花如碩大的蝴蝶,在擋風玻璃上翻飛盤旋,擋住視線,令我看不清前面的路,我極力辨別方向,踩著油門向前追去。
宋堯的車子越開越快,飛一般在冰天雪地中賓士著。我急得心中直冒火,車子開得飛快,眼看著就要追上了,宋堯的車子消失不見了。
冰天雪地中,一道懸崖橫在眼前,我猛踩剎車,車子卻不聽使喚向前衝去,連人帶車飛了下去。
猛然失去重心,我驚叫起來,嘴裡發不出一絲聲音。拼命掙扎著,身體不聽使喚,飄飄忽忽急速向下掉落。
“咚咚咚……咚咚咚……”一陣敲門聲將我從噩夢中喚醒,聽到門外馮清清的叫聲:“蕭然,蕭妹子,起床啦!”
原來是做了一個噩夢,虛驚一場。
“知道啦,這就起!”
聽到我的回答,馮清清的腳步聲漸漸遠去。
我翻了個身,閉上眼回想,夢裡的情景真實得可怕。
早晨八點,我和馮清清收拾停當,拉著旅行箱,揹著雙肩包等候在門口,等待唐恆派來的車子。
車準時開到門口,送車的司機幫我和馮清清將行李裝進後備箱,禮貌的遞過車鑰匙。
電話響了,是唐恆。
“蕭然,今天預報有大雪。下雪天行車太危險了,你們去哪裡?改天再去吧。”唐恆說。
“沒關係,我們開慢一點。”我看看天,雖然陰沉沉的,並沒有飄雪。
“位置分享給我。”說完,結束通話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