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戚冷冷道:“你若是再多說無用,立刻打入大牢,絕不會再給你一點分辨機會。”
陸遙忙不迭的點頭,說道:“二位大人既然知道黃四郎的案子,想來也應知道後來陛下命我審理此案,二位大人難道就未曾疑惑過,陛下為何會將此案交由下官?下官屬於咱們刑部,又不是京兆尹府的,審案這等事,下官亦是從未親手辦過,可陛下卻將這份差事交給我,二位大人就不想知道,這其中有何隱情嗎?”
蔡允和王戚面面相覷。
他們確實疑惑過,也曾探討過,陛下命令陸遙這個沒有審查之權的典獄長審理黃四郎一案,本身就是疑點重重,耐人尋味。
要知道那時朝廷和百家還未反目,黃四郎乃墨家執事,如何定奪其罪,須得百般權衡才是,否則極有可能因此而引發風波,造成帝國內部動盪。
就算是老謀深算的京兆府尹親自審理,怕也是頭疼的緊,可陛下竟然將這麼一件干係重大的案子,交給陸二這種貨色,委實讓人無法理解。
也不知到底是不是這件案子的結果,是以黃四郎被判處死刑的緣故,讓墨家乃至百家都感到了危機感,於是便聯合起來,一呼百應,舉起大旗造反。
如若真是如此,陸二這廝恐怕就是這場這場動盪的始作俑者!
王戚和蔡允何許人,在官海臣服這麼多年,嗅覺敏銳的緊,聽陸遙這般神神秘秘,上來便說起黃四郎的案子,心中不由暗暗猜想,雖然不全都對,卻也八九不離十了。
蔡允沉聲道:“你是說,陛下命你主理黃四郎一案,目的是為了……”
雖然已經猜到,但是後面的話卻是不敢再說下去了。
即使全天下的人心知肚明,但是像這些話卻是打死也不能說的。
有些事心照不宣就好,若是一點不心懷敬畏,肆無忌憚的拿到明面上來,傳揚出去,蔡允自襯,自己這刑部侍郎可能也就做到頭了。
陸遙點頭道:“正如大人所想,陛下對百家的態度,我不說,二位大人想必亦是心知肚明,但百家沒有大錯,倘若冒然針對,師出無名,難免會受悠悠眾口的譴責,而這件案子正好是一個絕好的契機。”
他沒有直接說就是奉了始皇帝的旨意逼迫百家造反,但王戚和蔡允豈能聽不出來?
這場動盪的內情,只有頂層的寥寥數人知曉,王戚和蔡允雖說一個是刑部尚書,一個是侍郎,也算是位高權重,但也只是稍微收到些風聲而已,根本就不知道整件事情的原委始終。
如今聽陸遙這麼一說,他二人不由得悚然一驚,原來陛下是有意讓百家造反,然後一網打盡,徹底解決這些心腹大患!
在那個夜晚之前,雖然平靜的很,但山雨欲來風滿樓,空氣中已經瀰漫著肅殺之意,二人其實早就有所察覺,後來待戰端徹底開啟,亦是不由得作過這樣的猜想。
然而聽陸遙親口確認,二人還是不免得心驚肉跳。
可是……
二人狐疑的看向陸遙。
這陸二何德何能,竟能擔當如此重任,以他的名聲,陛下就不怕他將這件大事給辦砸了?
王戚漠然道:“此等大事,堪稱滔天,可不容你胡言亂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