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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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不是時候。”

是啊,時候還未到,他不該在這裡,他要撐下去,要回到尹若玉身邊!

生的信念産生,讓藏的神識逐漸恢複清明,他努力睜開眼睛,模糊的視線中隱約看到尹若玉,還有彼此交握的手。身上太痛,藏疲憊地閉上眼,一道淡淡的光芒在兩人不知道的時候,透過彼此交握的手進入尹若玉的識海,落在那株只長大一點的小樹上,在一片暴風雪中逐漸明亮。

尹若玉沒有發現識海的變化,他全力對抗女子,卻漸漸落居下風,女子不斷在增強力量,在識海中的風雪彷彿都是她力量的一部份,只見她一步一步前進,尹若玉就不得不後退,當他退到僅存的綠地並一腳踏入時,女子開口,說了一段話。

「眾生悲苦,萬惡根源,本不該生,更不該存在!」

女子的話讓尹若玉皺眉,心裡湧上一股難以言喻的怒火,竟讓他再次産生力量,業火再次閃現,尹若玉不知哪來的力氣竟慢慢將女子反推回去,同時怒道:

「何為不該生?每個人都有生存的權利,不該任意剝奪!每個人都有存在的意義,更不該妄下定論!憑什麼我就不該生,憑什麼我就不該存在!我的生命由我掌握,妳休想擅自剝奪!!」

在怒火爆發的那一刻,業火襲卷暴風雪,震散這片風暴,女子像是失去力量般被尹若玉連連壓制,最後不得不單膝跪地才止住,她像是驚訝又像是憤怒一樣的瞪著尹若玉,接著慢慢站起,開始冰封襲卷四周的業火,尹若玉則不斷融化被冰封的業火,兩人彼此對峙互不相讓。

尹若玉沒注意到,在暴風雪散去的那瞬間,小樹的光芒綻放,接著開始長高抽芽,周遭綠地也逐漸擴散,竟融化大半冰雪,而那道光也逐漸凝聚成一道身影,他緩緩踏出腳步,朝尹若玉靠近,周遭風雪發狂似的想阻止他,卻像是觸碰不到一樣,撲空然後散去。

等尹若玉發現異常的時候,對方已來到他的身後,抬起手順著尹若玉的手臂伸到他和女子對峙的那雙手上,在握住的瞬間,一股難以言喻的力量融入業火之中,震開女子,同時溶解這片雪原,露出本來的綠意。

尹若玉乍然看到映入眼中的綠地不由愣住,而被震退的女子則發出憤怒的吼叫,伴隨溶解的冰雪緩緩消失。雪原消失,冰山仍在,可光是這樣尹若玉便感覺到靈臺盈滿力量,很龐大也很輕松,像是長時間壓在上頭的壓力消失一樣般舒暢。

好舒服,似乎這才是他應有的感覺,這片綠地才是識海應有的樣子,而非毫無溫度和顏色的冰天雪地。

握著的手忽然放開,尹若玉眼角餘光看到他似乎拿下什麼,好像是面具。尹若玉回頭,都還看不清楚,忽然一片陰影壟罩,接著唇上一熱,尹若玉愣了,唇上的感覺柔軟又溫熱,既熟悉又陌生,近距離的看著這雙深沉的眼讓尹若玉感到不舒服,忍不住閉上眼睛。

藏……

緩緩睜開眼,入眼的是一雙緊閉的眼睛,唇上的溫熱和柔軟仍在,按在後腦的掌心溫度有些冰涼,兩人的手依然緊緊交握著。金龍不知何時已經離開,山洞外漆黑一片,但黑暗並不影響兩人此刻的心情。

尹若玉愣愣地看著,不受黑暗影響的他看到藏緩緩張開眼睛,和那雙幽暗的眼對上,深深被吸引,不想移開。心情很複雜,本該驚慌,本該推開,但這些感覺都敵不過此刻的心境,藏還活著!他還活著!恐懼勝過驚慌,而失而複的喜悅,勝過了一切。

不想再經歷一次,也不想再看到藏渾身浴血的模樣,心裡有一股沖動讓尹若玉更加靠近他。

沒有推開藏,尹若玉再次閉上雙眼回應這人,鬼使神差的伸出舌頭,笨拙地舔上對方,接著便被一條濕熱的舌頭纏上,彼此交纏。

「唔…」呼吸有些困難,但尹若玉不想推開,好不容易救回他,這種害怕失去,又失而複得的失重感,逐漸讓他對過去疑惑的想法逐漸清晰。

他喜歡藏。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是在幾經生死之後,還是那次情緒崩潰時這人的擁抱和安撫,還是看著藏為了救他幾乎失去生命?不管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尹若玉已經知道,他離不開藏了。

「若玉……」唇舌稍稍分開,彼此之間銀絲相連,藏冰涼的指尖拂過他緋紅的臉頰,沙啞的聲音這麼說著:「我喜歡你…真的,好喜歡…」

尹若玉看著他,心裡被這句話掀起驚滔駭浪,他咬住嘴,用力點頭,接著俯下身輕輕靠在藏身上,臉埋在他的頸窩,然後藏感受到一股溫熱,黑暗中響起的,是他顫抖又壓抑的哽咽。

「我也…喜歡你…非常、非常喜歡!所以!」緊緊抓住藏的衣服,尹若玉哭道:「求你…不要再讓我經歷一次…求你…活著…」

尹若玉很怕,他沒有一次這麼害怕失去一個人,但他非常害怕失去藏,害怕他死去,手上的血即使幹枯,也還清楚記得那份溫熱和濕黏,濃重的散不去的血腥味,無一不刺激著尹若玉的神經,刺痛他的心,也讓尹若玉意識到自己有多害怕藏死亡的事實,也許從開啟識海的那次危險就開始了,是他沒有細想,直到今日才想明白,卻得到更多的恐懼。

藏沒有說話,他緊咬牙根,抬起還沒什麼力氣的手放在尹若玉的後腦上,輕撫著,顫抖著張開口,帶著濃重的鼻音一字一句地說:「我不會…再讓你害怕…我保證,定會好好活著,不再讓你為我的死害怕、心痛!」

緊緊抱著身上的人,低沉沙啞的嗓音在山洞中回蕩著:

「我保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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