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涯偶爾也會去跪幾個鐘頭。
二嘛,就是告訴知青們有這麼些人物存在,那惹了他們,遭殃的不止知青,自己這些告密的也不得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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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建國埋了陸建平後,跟張六簡單的說了兩句,就下山去了。
津溲鄉大隊現在真的是,慘不忍睹啊!
以前,除了必要的生產作物都給大隊裡,自己家還有盈餘,還偶爾會上山種樹恢復生機。
現在全部上交,還整天搞階級鬥爭,意識形態鬥爭,誰特麼還做事啊。
沒人做事。
不過譚建國看了眼田地裡大家的狀態,眼看已經入了夏天,正是下禾苗的時候,但根本沒人做事。
但譚建國已經習以為常了,按照這兩個月的習慣,對田裡的社員們吼了兩嗓子。
社員們不當一回事,譚建國也不當一回事,他就回了家了,還沒到家,就老遠聽到譚琦的哭嚎聲。
譚建國趕緊回到家裡一問,原來是譚琦在班級裡被老師帶頭區別待遇,要譚琦滾出教室去讀書。
譚琦就站在課桌前和老師僵持了一下午。
那老師也是乾脆,你不走,他就不下課,搞得整個班的學生全部對譚琦攻擊。
譚琦一個人就和所有的男同學打了起來……
這不,就有家長帶著那個和譚琦打架的學生和知青,過來找麻煩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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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大隊長。”譚建國眼皮子一拉,盯著劉琦,“譚涯是右pai,我女兒是右pai麼?為什麼小學裡面,對她區別對待?”
劉大隊長穿著一身軍裝,手裡拿著小紅書,“她是不是右pai,得問她自己。譚隊長,譚琦還小,所以打架嘛,正常。但如果譚隊長的女兒和農民階級的後代打架,那就不正常了。”
譚建國內心裡憋著一團火,“我女兒也是農民階級!”
“是麼?”劉大隊長笑了,“那鄧老師帶領全班罵譚涯是右pai豬,是個畜生,不配做人,譚琦怎麼不願意說呢?她還罵老師和全班同學。小孩子不懂事,譚隊長要教育啊,你不教育,莫非…….”
譚建國理都沒理劉琦,而是轉身對譚琦溫柔說道:“真的麼?”
譚琦看到譚建國回來了,一下子就有了主心骨,抱著父親的胳膊,用得意的眼神看著其他人,哭哭啼啼的說:“他們……他們罵爺爺是……是豬……”
“譚涯就是一頭豬!”譚建國一個巴掌就打到了譚琦的臉上,“他就是豬!”
“爺爺不是……”
譚建國又一個巴掌過去,“是豬!譚涯是豬!不是爺爺!他是豬!是走狗!跟我們譚家沒關係!”
譚琦哭著就要回房間,被譚建國拉回來,“說!想讀書就說!譚涯是豬。”
譚琦看著譚建國背對著其他人,眼角含著淚水,心裡一痛,突然之間似乎什麼都明白了。
譚琦並不是不知道這兩個月裡,村裡發生了什麼事,她只是有一股倔強,她只是還很天真,她只是記得所有人對自己的父親都恭恭敬敬的。
譚琦一直都認為不管是周大隊長、陸大隊長、還是劉大隊長,對自己的父親都恭恭敬敬的,都打不倒自己的父親。
爸爸是很厲害的,是全村人都尊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