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建平……”譚建國最後看了一眼陸建平的墳墓。
沒人敢埋你,還是我來埋你。
你知不知道……你的家人也不敢提及你的名字了。
譚建國比兩個月前瘦了整整一圈,他從自己的工裝口袋裡,掏出一面鏡子,又拿出一把小刀,颳起了鬍子。
已經很久沒有打理了,他的頭髮亂的像一個雞窩。
不曰無站在一邊看著他手裡的小刀,他清楚的記得,譚建國一個月前,親手用這把刀給柱子理了頭髮和鬍鬚,然後親手把柱子埋在了這座山上,也就是這亂葬崗的最中間。
兩個月前,陸建平被村裡的幹部孤立,打算引進一些人來打亂這湖死水,要柱子去市裡申請知青名額。
知青,有老實的,也有在城裡最鬧騰的。老實的會安安分分做事,不老實的,會把下到窮鄉僻壤的情緒完全用到革ming事業中去。
陸建平請下來的,就是後者。
只是陸建平也不知道,他剛要柱子去申請名額,他就被譚建平給推到大隊長的位子上去了。
沒想到迎接知青的,會是陸建平他自己。
聽知青們的口音,應該是長沙城裡的。
但也不確定,沒人敢和他們多說一句話,所以只知道是市裡面的,具體是湘潭的?還是長沙的?就弄不清楚了,也沒必要。
雖然有譚建國和陸建平的雙重努力,但是津溲鄉生產大隊裡面,還是太純淨了。
真特麼太純淨了,太純淨,就是太多漏洞了。
三分之一的人,居然成分都不好……
這三分之一的不良成分,是怎麼開始展現出來的?
知青上山,看了津溲鄉的現狀和勞動模式,就知道這是一個搞“一言堂”的班子。
所以知青們決定先打領導班子。
陸建平就是這個時候開始和知青對著幹了。
村裡的會計和兩個小隊長,全部被打下馬,知青上了崗。
由知青佔據了會計的位子,整個津溲鄉的領導班子就已經矮了一截。
有人抗爭,就繼續有人被拉下馬。
督查委員譚愛國、宣傳小隊長譚建國是僅留的明哲保身的兩位幹部。
當然陸建平一開始也留了下來,因為他還是有點鬥爭基礎的——他有混混班底在那裡。
領導班子下臺後,要收繳所有社員的屯糧。
那全大隊裡,三分之一的人,就是不服的。
剩下三分之二的人,是明白人,在年輕知識份子的帶領下,與他們為敵。
大隊裡的幹部不管是哪一邊的,都被安上了“包庇”的帽子,僅存的三個人,都隱隱有保不住位子的趨勢。
陸建平本來可以留一條命,只是他暗地裡的動作太多了……
譚建國是重點被宣傳物件,又比較老實,所以才活了下來。
社裡看到津溲鄉生產大隊變成了這個樣子,基本放棄了,但是譚建國必須得保下來。
在針對譚建國的大會上,社裡的人下來了,隔壁村的周衛軍也來了。
知青們這才知道,譚建國原來必須留下。
譚建國同時沒想到的是,周衛軍居然在這個時候發揮了巨大的作用。
周衛軍是這些知青們的學長,以前是他們的頭頭,周衛軍當頭頭的時候,這些學生還是初中生。
&ning的話,知青們還是比較相信的。
本來在鬼門關門口的譚建國就這麼活下來了,因為知青們給了周衛軍的面子,沒有再對他做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