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王皺了皺眉頭: “楊義?這人是誰?”
崔子突然睜大眼睛,目露兇光瞪著梁王:“他是我的仇人!不共戴天的仇人!如果梁王真想幫我的話,我希望梁王傾盡全力,幫我殺了他!只要能將他殺了,我願意為梁王當牛做馬!”
“呵呵呵……,崔兄的事就是我的事,既然崔兄請求我這樣做,那我就義不容辭。楊義是吧?到時候我將他擒來,送給崔兄決定他的生死可好?”
“哈哈哈,梁王果然是梁王,衝著你這麼爽快的話,我先乾為敬!”又是陣咕嚕咕嚕之聲,一碗酒又進了崔子的肚子。
梁王看得眉頭一皺,不是他可惜那點酒,而是他發現了崔子這個人的異常。崔子表面看起來有男人的陽剛之氣,但聲音裡卻掩飾不住他的陰柔。
這明明是個大男人,為何會如此?難道他和自己一樣?梁王搖了搖頭,不再想崔子的事情,而是看向那些漢臣:“你們都說說,你們的治下可有百姓受苦。”
漢臣這邊為首的一人站了起來,對梁王拱手行禮:“回梁王的話,您治下的三個縣共有一萬百姓,其中三成為牧民,七成為漢民。由於近年來均遭受雪災,特別是前年和去年,受災的人不在少數。”
“那我將昨天運回來的錢財都分發給他們,這些夠不夠?”
“梁王說笑了,昨天運回來的銅錢只有一萬一千貫,我們這裡有一萬百姓,除了供養軍隊和其他開支,每人最多隻得百文錢。這點錢放在他們手裡雖然有不少了,但眼看唐軍就要攻過來了,我們是不是將這筆錢作為軍費,多招些人馬,或者乾脆將這些錢送給吉斯,讓他將那兩千兵馬派過來。”
“嗯,你說的有道理,但那是一萬多貫啊!就算我不送給吉斯,等唐朝人一來,他吉斯也得抵抗不是,我們為何要白白將這筆錢送給他?”
“梁王,帳不是這樣算的。我們……”
“好了,不必再說了。即使你將這些錢送給吉斯,他也不會將那兩千人派過來。因為在他看來,銅錢沒有黃金重要,如果有一萬多兩黃金的話,他肯定會來。如今這是銅錢,他們突厥人嫌銅太重,白送給他們都不要。”
“切,有一萬黃金,幹嘛還要給那廢物幫忙?有那麼多錢,到別的地方都能招到五萬多人了,幹嘛要稀罕他那兩千人?”拔絲恨恨說道,他是恨吉斯的。
吉斯是受命於頡利可汗,協助他們守住這個地方。可這傢伙在不通知自己的情況下,將營帳搬到東邊去了,距離這裡一百多里。要是有個風吹草動,自己等人死了他吉斯都不知道。
“急報!”又一傳令兵匆匆而來。
梁王皺了皺眉頭,像這樣的傳令兵,自從他坐鎮這裡以來,從沒有那麼頻繁過。也就是說,這樣的傳令,一天不會出現第二次。
傳令兵匆匆走入大廳,單膝跪地:“啟稟梁王,西南方向發現了一千唐軍,他們正向著這邊而來,距離這裡僅有五十里了。”
“什麼?他們怎會到這麼近了你們才發現?”梁王大驚,他沒想到自己的防衛那麼弱,被人摸到枕邊了才得到訊息。
“他們都是騎兵,速度很快!”
“再探!”
“屬下得令!”
“哈哈,終於來了!這個頭陣誰也別跟我搶?我拔絲要這個頭功!”眾人還沒有從震驚中緩過勁來,拔絲將軍便搶先要去。
眾人一愣,才看向拔絲將軍。
“不行!這次我們要全殲唐軍,不可以單獨行動。既然他們從西南方而來,那就是蘇尼失也沒能擋住他們,我們要部署一下!”
“要如何部署?他們是疲憊之師,咱們正好打他個措手不及!”
“這樣,咱們派一部分人正面迎敵,另一部分繞到他們後面,給他們致命一擊!”
“梁王說得不錯,屬下贊同梁王的意見。”這是一個老頭子,年約六十餘歲,頭髮、鬍子全白,面容消瘦,穿著一身漢將的衣服。
他叫來福,並無姓氏,是梁家的家奴,隨主姓梁。在梁家兢兢業業數十年,深得梁師都的信任,也是他將梁王從朔方搶救出來,跑到這裡投靠頡利可汗的。
“唐軍不過區區一千人馬,我的部下也是一千人馬,再加上拔絲將軍的一千人,對付他們足夠了。”
“那是你還沒嚐到唐軍的厲害,要是你吃過他們的虧,你就不會這樣說了。”眾人尋聲看去,都不由愣住了,說這話的居然是崔子。
“呵呵,你是被唐軍打怕了吧?唐軍有什麼可怕的?我拔絲又不是沒打過!”
“輕敵可是要吃大虧的,信不信由你,反正我言盡於此。”
“好了,都別吵了。聽我部署:拔絲將軍帶本部人馬從正面迎敵,福伯你帶五百精兵從西邊繞到唐軍的後面,捅他一刀子。崔兄,你帶五百人從東面繞到唐軍側翼,從中間將他們攔腰截斷,然後和福伯圍攻那一半人!兩千殺一千,我就不信了,唐軍難道是鐵打的,是不可戰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