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套平原內地勢平緩,河流密佈,水草豐美,牛羊遍地,牧民眾多,是東'突厥汗國不可多得的優良牧場。
突厥在這裡的常駐軍約兩千人左右,他們為了兩個目的駐紮在這裡:一個是為了守護這片塞上江南,保護這裡的牧民不受別的族群侵擾。二個是防衛唐朝北上。雖然有黃河相隔,但他們不敢保證,黃河南岸的唐朝沒有北上之心。
而讓他們沒有想到的是,東邊的訊息很快就傳來了,東'突厥牙帳被唐軍攻破,立刻引起了他們的恐慌,特別是這兩千兵,更是給嚇得人心渙散。
雖說他們在這裡過得非常滋潤,但距離東邊的定襄城也就幾百裡而已。唐軍居然將牙賬給攻破了,那他們離覆滅還遠呢?
他們每天都提心吊膽的活著,整天都活在擔驚受怕之中,生怕哪天就嗝屁了。只是,日子一天天過去,不知不覺就進入三月份了,唐軍還沒有攻打這裡的跡象,這裡的人又活躍了起來。
雖然他們名義上是保護這裡的牧民,但那些將領都知道,他們保護的不只是那些牧民,而且還有一夥神秘人。他們不知道這夥神秘人是誰,更不知道他們來自哪裡。可這是頡利可汗的命令,如果那夥神秘人遭到襲擊,他們要無條件的支援,並將人救出來,護送到安全的地方。
而他們聽說,那些神秘人仗著頡利可汗對他們的信任,經常糾結上千人在陰山西麓那一帶打家劫舍,甚至劫掠牧民。而他們是敢怒不敢言,明知道那些人在犯法,雖有牧民來投訴,但自己卻不敢管,只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久而久之,這些人更加過分了。他們不僅僅滿足於陰山西麓那一帶了,也將觸手伸進了整個河套平原。
在這裡駐軍的守將名叫吉斯,經他派人明察暗訪,終於弄清楚了這夥人的來歷。但他還是不敢管,他除了在心裡感嘆頡利可汗做事草率之外,別無他法。
雖然他不敢管,但這群人若遇到了危險,他是不會去救的。這種平時蠻橫無理,像強盜一樣的人,去救他們就如同助紂為虐。
吉斯干脆將營地從河套中部,直接搬到了東部,與他們脫離接觸,眼不見為乾淨。這群人遲早會被唐軍所滅,他可不想在那裡當炮灰。
吉斯這樣做是非常聰明,而他也看清了現在的形勢,頡利可汗敗局已定。他也要為自己的部族著想,不可能跟著頡利一條道走到黑。
雖然現在還沒有唐軍到來,但他已經做好了向唐軍投降的準備。
陰山西麓的一個山坳裡,這裡有一個不大的寨子,隱藏在樹林裡。山坳外地勢開闊、平坦,一片大沒有麥子的麥田邊上,就是稀疏的樹林,牛羊成群的草地。
這裡有幾百戶居民,他們大多是漢人,也就是梁師都的餘孽。他們今天很高興,因為他們在唐長安城做生意的人又匯錢回來了,一共上百匹馬,兩百多馱的錢,應該有上萬貫。
像這樣的事情,隔兩三個月便會有一次。而這些居民都知道,這連馬帶錢一起牽回來的背後,又是一兩百人命消失了。
不過這也沒辦法,他們為了隱藏在這裡,只能這樣做了。如果他們不將送貨的人殺掉,死的人有可能就是他們。
多了上百匹戰馬,也就意味著又有上百人可以加入他們的隊伍了。這令這裡的人興奮不已,一個兩個的興致沖沖的去幫忙卸貨,卸完貨之後就可以直接把馬牽回家了。
而在這裡的主人,正是梁師都最小的兒子,被頡利可汗封為梁王。頡利可汗還派來上千軍隊保護他們的安全,在此基礎上,梁王又建了千人的騎兵。
頡利可汗還將河套西邊的山區,一直連到賀蘭山北麓這一帶,都交他管轄。由於他隱藏得好,駐守靈州的守軍並未發現,這裡活得自由自在的所謂突厥人,就是梁師都餘孽。
這次李道宗卻誤打誤撞,在尋找楊義的過程中,無意中闖入了梁師都餘孽的勢力範圍。
梁王是個十六七歲的年輕人,他個子高大,身材健壯,五官俊美,面板細膩白淨。如果不經人介紹的話,誰都會以為他就是個美女。
如今他正坐在聚義廳中間,座位是一張斑紋虎皮鋪就,他面前的矮桌上放著幾樣肉菜,看那樣子,應該是牛肉、羊肉、鹿肉等,旁邊還有個大酒罈,沒有酒碗。
他端起酒罈對著下面的眾人喊道:“來來來,咱們喝酒。”
特麼的是女聲,只是加重了口音而已。
左邊坐著的是漢人文臣,有三個人坐在另外一處很顯眼,右邊坐著漢、胡武將。特別是那些突厥武將,看到梁王這身材、這臉蛋,口水都流了一地,特別是聽到他的聲音,心裡跟貓撓似的。
“咕咚咕咚。”這些突厥人還沒有端起酒罈,光聽到梁王的聲音,吞口水之聲就響起來了。他們可不計較對方是男是女,要不是上頭有命令好好保護這個所謂的梁王,他們就要撲上去將他壓在身下,好好憐愛一番。
“拔絲將軍,你看啥呢?本王可是男子漢。你要是往那方面想,你還不如到外面找個女奴好好發洩一下。”
“哈哈哈,梁王莫怪,屬下走神了!並不是屬下有啥想法,而是梁王的聲音太動聽了,那個那個……”
“哈哈哈……”這個拔絲將軍還沒說完,周圍便傳來一陣陣鬨笑聲,笑得他尷尬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