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戈又對朱乾坤說道,“師父,您老說兩句?”
朱乾坤擺擺手,“鄺先生不是俗人,氣勢不凡,就不用那些繁文縟節了。”說罷,他看向孫中原,抬手道,“小孫,你說是吧?”
孫中原剛才沒笑出來,但臉上的表情也有點兒怪,朱乾坤注意到了,這才借勢問他。朱乾坤這一問,孫中原不由得立即回神看向他。
朱乾坤說話的時候,抬的是左手,剛才抱拳時看不清楚的那隻扳指,現在孫中原看清了。
居然是一隻青銅扳指!
“朱大師說得有道理。”孫中原一邊看,一邊應了一句。
朱乾坤似乎注意到了孫中原的目光,略略一頓,忽又開口道,“小孫是鄺先生的世侄,想必眼力也是不俗吧?”
鄺西寅一聽,心裡冷笑一聲,他的眼力,我都自忖不如!就算你在青銅器上有兩下子,難不成還想在這酒桌上考校?
這主要是因為,鄺西寅沒注意到孫中原看向朱乾坤的扳指。
王戈也沒注意到,心裡有點兒納悶兒,師父這是要唱哪一齣?
人家問了,孫中原不得不開口,“朱大師言重了,我在拍賣行工作,倒是懂點兒。”
這時候,熱菜還沒上,王戈見鄺西寅饒有興趣地抱起了胳膊,便也沒有多說話。不過他是以主人的姿態,滿面春風地看著孫中原。
黑子和大軍對視一眼,他們心裡清楚,老闆親自帶來的人,絕對差不了!只是這朱乾坤不知道咋回事兒,這麼大年紀了,有必要和一個年輕人較勁麼?
朱乾坤不是較勁。
首先,他是對這枚青銅扳指頗為自得。
這件青銅扳指,也不全是青銅,青銅主體,內壁是包金的,口部還露出反扣,外壁中間還有一道紫銅的箍兒。這是他親手做的,當然,材料才是他真正得意的地方。
其次,孫中原剛才盯著扳指看了一會兒,加上一開始不知道為什麼表情奇怪,他這才針對孫中原問話。
當然,以他在青銅器方面的水準,並不覺得孫中原能說出什麼來。問,也代表著後面會順勢再來上一段“補充”。既然要盡地主之誼,那不妨也展現一下地主的能耐。
除了孫中原,其他人都沒注意到這些細節,所以才不明就裡。
“適才我看你盯著我手上的小玩意兒看了幾眼,莫非有什麼想法?”朱乾坤豎起了左手拇指,胳膊向孫中原前伸。
王戈是知道師父這件扳指的,但是鄺西寅不知道。朱乾坤這麼一說,鄺西寅這才盯著看了看。
“沒什麼想法,就是覺得很漂亮。”孫中原見他伸出了大拇指,趁機盯著審視,這下子,徹底瞭然於胸!而且,這一次的寶光有點兒特殊,出現了形態轉化的光影,可能是因為經過了後加工的緣故。
這東西,青銅、紫銅、金的年份不同,出處不同,定然是朱乾坤自己做的。
朱乾坤微微一笑,“噢,挺漂亮。”
他重複了孫中原的話,卻用了加重的口氣,聽著有點兒鄙薄的意味,不過孫中原並不在乎。如今的他,和剛畢業時已大有不同,這種事兒,沉得住氣。他來,是要探墓下墓的,面對這個朱乾坤,沒必要多說。
不料,鄺西寅卻突然開口道,“中原,雖然朱大師已經收山了,但是水平不一定退步了,他要指點你,你就接過來好好看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