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無奈地轉過去,“他可能在二樓化妝間。”
那人卻搖搖頭:“不用了,謝謝你,我就在這等他。”
我瞥了他一眼,提醒道:“還有很久,你直接找他可能會快一點。”
那人見我略帶善意的提醒,溫和地一笑:“謝謝,但我不好打擾他工作,我就在這等沒事的。”
打擾他工作?
我看是會打擾到他跟那些男男女女調情。
我面無表情地看著這人,也沒多說什麼就走了。
後來我才知道,原來那人叫陳橦,是derek的男朋友。
這樣的話聽起來有點奇怪,derek這種人會有男朋友嗎?他看起來實在不像是那種追求長遠穩定關系的人。
花花世界,遊戲人間,活在當下,好像才是他這個人的本質。
團隊裡的其他同事告訴我,說這個陳橦來過好多回了,當時在總部的時候就一老來,都是來找他。
從他們的閑談中我瞭解到,陳橦是derek高中同學。我也是才知道derek原來不叫derek,而是叫徐禮章。是因為他爸媽離婚,他爸在國外有很多産業,derek跟他爸移民去了國外,這才改的名和姓。
徐禮章。
這規規矩矩看似溫文爾雅的名字,實在跟如今的derek無半點關系。我想起那天在門口看到的那個陳橦,又想起derek和女模特在更衣室糾纏的樣子,決定再也不過問他們的事情。
可打過一次照面後就容易注意到,之後我又看到了好幾次陳橦來找derek,陳橦每次來還會溫和地跟我打招呼。
有一回在表演廳後臺,主辦方在臺前喝酒,我撞見他們倆。幕布後臺的光線有點模糊,陳橦一臉落寞地看著derek醉醺醺的樣子,後者居高臨下地警告他不要再多管閑事。
我看到陳橦有點紅的眼角,而derek則煩躁地抓了一把頭發,然後小聲罵了一句fuck就離開了。
那時他口袋裡還放著那雙藍色手套,那露出的一點點邊角在黑灰色的環境裡顯得尤為刺眼。當時我就站在旁邊,我看到陳橦不動聲色地抹了一把眼睛,往門外走的時候差點撞到門口的鋼架柱。
“你還好嗎?”
我扶了他一下,他沒有抬頭看我,匆匆忙忙說了一句謝謝就走了。
旁觀者清,是人都能看出來,陳橦不是derek那種正規意義上的男朋友,而是derek用來消遣隨口哄了一句卻當了真的小古板。旁人說他們兩個在一起已經有七年了,我想起那天站在大門口淋了兩個小時雪的陳橦,不知道該說什麼。
傍晚的時候,我去樓下給我哥列印需要的檔案。回來的時候看到他站在陽臺那裡接電話。
我到廚房裡倒了一杯水,然後端到客廳裡喝,然後就聽到陽臺上我哥說話的聲音:
“永遠都不可能。”
我哥表情有點冷,這個角度我只能看到他的側臉。他握著手機的樣子很用力,我都能看見他手背上的青筋。我有點好奇,就走近了一些。
然後我隱約聽到我叔的聲音傳過來:
“你忘恩負義!你毀了小嶼!”
……
晚上睡在床上,我迷迷糊糊地感覺有人在摸我的臉,我睜開眼睛,看到我哥在摸我的眉毛。他的手很溫暖,從眉骨劃下來,然後輕輕覆蓋在我左臉上。
“怎麼了。”
“沒什麼,睡吧。”
我雖然智商不敵愛因斯坦,但也不是個傻子。我哥說沒什麼,但不可能是真的沒什麼。他傷心了,我能感覺到。
我獨自去了叔家裡一次,然後跟他說我和我哥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