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從抽屜裡面,拿出分家契約,說:“都是一樣搭配,公正無私,煩勞各位高親,舉手畫押。”
周海生性柔弱,聽說要分家,不敢爭辯,悲從心來,眼淚撲簌簌地掉下來,獨自哭不停。
張翠見狀,很是生氣,獨自上前,與周江論理。
周海去拉,張翠甩開。
張翠氣乎乎地,來到周江面前,說:“父親臨死時,曾囑咐不要分家。可沒死幾天,屍骨未寒,兄長擅自作主,分起家來,居心何安?”
眾客議論紛紛。
周江怕說閒話,於是紅著臉,硬著頭,狡辯說:“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父親是過世之人,說的話哪能不變之理?”
張翠被問住了,不知說啥才好。
周江又說:“本想把馬及車分與你們的,但是弟弟不會養,你一個婦道人家不敢養,你兒尚小不能養。因此,我們只好留著。”
張翠搶著說:“馬與車是最適用的,你卻找藉口,把它留下了。”
周江說:“並不是如此,我是替你們考慮。如今分那一畝半田土,叫魯貴幫你們種,好歹不得餓死。”
聽說話語氣,周江早有打算。張翠知拗不過,也只能如此。
眾人甚至也認為,周江說得似乎有道理。
但那些親戚長輩,都知道分得不公道,但沒有一人站出來,替周江說句公道話,皆默默地拿過筆來畫了押。
這日一大早,魯貴去了踵州城,給周韶買草藥,只知周江請客,不知分家之事。
恰好在畫押之時,魯貴就回來了。
剛至門口,正遇見蔣嫻掃地。
蔣嫻知道丈夫,愛管閒事,多言多語,把魯貴拉至旁邊,說:“今日周江把家分了,你別去管,省得討嫌!”
魯貴聞之,大吃一驚,說:“周總臨終時,囑咐不要分家,怎麼把家分了?周海不會種莊稼,這叫他怎麼活呀?”
說罷,轉身就走,要去找周江說道。
蔣嫻勸道:“清官難斷家務事。何況你不是清官,而只是一個僕人,你斷得了嗎?人家來了一大幫親戚長輩,都沒有說啥。你去說,那算啥?”
攔在前面,不讓魯貴走。
魯貴說:“你這個老婆子,快讓開!話雖如此之說,但我也要弄明白,不要辜負周總對我救命之恩。”
說罷,推開蔣嫻,徑往院內走。
走進院子,魯貴看見擺了四桌酒席。周江喝酒,喝得滿臉通紅,正與他人吃喝得興高采烈,無法貿然去問。
魯貴見無人理,只在旁站立。一時尋周海,卻不見人影。
這時,天氣異象。剛剛還是晴天,忽然,天空烏雲密佈,電閃雷鳴,一會兒下起了暴雨。
坐席的眾人,紛紛進屋避雨。
院壩裡面的酒席,沒有來得及撤離。那些盤盞裡面的菜餚,酒杯裡面的燒酒,都被淋進了雨水,淋得稀里嘩啦。
看樣子,這是老天在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