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想起什麼,黎謹修跳進枯井這裡,這枯井當時困住失陰了他,如今對他而言卻不再是問題了。
枯井裡,有一個被摔成兩半的木盒,裡面還有幾片碎步,黎謹修眸色微微一沉,將那些碎布都撿了起來。
布料是雲錦,看色澤不像是近幾年出的,他將手中的碎布拼了起來,引入眼簾是一個讓他神色突變的字型。
榆!
“我的小名叫榆兒。”
當初小姑娘甜膩嬌軟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他低頭緊緊地盯著布碎上的字,這是她留下的嗎?為什麼會被撕成碎片?
布碎上沒有一點汙跡,應該是剛剛扔掉沒多久的。
黎謹修立刻縱身從枯井裡上來,快步走出樹林是誰?剛剛到底是誰來過了?
他在樹林外面走了一圈,卻沒有見到一個人影,他收緊拳頭,心中慢慢地浮起一個疑慮。
如果沒看到這個榆字,他差點也忘記了,那小姑娘有個小名叫榆兒的。
白輕雪從來沒說過她有小名。
“皇上,奴才方才去仔細問過了,貴妃娘娘一直在那邊賞花,不曾來過這邊。”李德甫已經回來了,看到黎謹修陰鷙的臉色,他提著一顆心走了過來。
黎謹修冷聲交代,“去查,方才到底有誰來過小樹林。”
李德甫忙應諾,心裡卻暗自發苦,皇上怎麼對這片小樹林如此情有獨鍾呢,當年皇上還是寧王的時候,也時不時地到這裡,好像要等什麼人似的。
最讓李德甫印象深刻的,是當年寧王大婚,他卻拋下新婚的小妻子,一個人在樹林裡坐了整整一個晚上。
黎謹修回頭去將枯井裡的木盒撿了起來,又仔細地找了一遍,沒有再發現有其他布碎,這才沉著臉離開,將手中的布碎放在已經壞掉的盒子裡,讓暗衛去查查布碎是哪一年出的。
“走,去賞花。”黎謹修神色已經恢復如常,只是眼底的堅冰彷彿又更冷了幾分。
跟在他身邊多年的李德甫在心裡嘆息,皇上自小到大似乎就沒真心笑過的,之前遇到貴妃娘娘的時候,還能在他臉上看到柔情,可這兩天似乎又回到從前了。
不過,至少貴妃娘娘對皇上來說已經是特別了,不像以前那位寧王妃,想到寧王妃,李德甫又要嘆息了,以皇上跟穆家的血海深仇,那時候居然也願意娶了穆家的女兒,可見皇上的心機有多深沉。
就在李德甫沉浸在各種回憶的聲音,黎謹修已經來到菊花林,被眾人簇擁著的白貴妃看到那抹挺拔的身影,臉上綻開一個豔麗無雙的笑容。
“皇上,您怎麼來了?”她迎了上去,屈膝行了一禮。
黎謹修的視線在那些女眷中掃了一眼,才低眸看著白輕雪,“朕許久不曾來過百花園,也想過來這邊賞花。”
白輕雪掩嘴一笑,“還以為皇上在那邊跟幾位大人一起呢。”
今日除了京都裡的世家女眷都來了,另一邊也有男子們的聚會,他們除了賞花,還會去附近的山頭狩獵的。
“朕陪你走走。”黎謹修低聲說著,表現出對白輕雪的特別寵愛。
在場的年輕女子沒有不豔羨的。
這一幕落在竹棚裡其他人眼中,流華郡主差點沒嫉妒得眼睛發紅,她再也坐不住了,立刻起身走了過去,想要在黎謹修面前表現得更好一些。
穆桑榆自然也看到黎謹修了,雖然距離有點遠,但她還是能看得清他的樣子,她的靈魂在他身邊兩年,他的樣子早已經深刻在她腦海裡。
他和少年時候並沒有太大區別,只是氣勢更沉穩收斂,那雙狹長的,眸子蘊藏著冷冽和銳利,削薄輕抿的唇依舊不帶一絲笑容,稜角分陰的輪廓英俊得讓人窒息,修長高大卻不粗獷的身材,他就像放在劍鞘中的寶劍,孑然獨立間散發傲視天地的氣勢。
穆桑榆覺得以前一定是老袋被門夾了,才會以為他這是勤政愛民,不辭辛勞了吧?
他大爺的擺陰了不想跟她那啥,虧她還傻傻的等了黎謹修兩年……
“看到貴妃這樣受寵,是不是心裡羨慕了?”旁邊忽然有人冷嘲地開口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