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之局面,比之他步步為營暗中幾許籌謀後,才得以掌控住容宮,那些雲琅軍,他們都未曾費多少力,就這麼輕輕鬆鬆搶佔了這容宮壞了他的局,他耗費了整整十載有餘才布好的這等局面,就這麼被壞著。
如此令他猝不及防,如此壞他計劃…
氣息,再次的粗沉著一下。
秦王拿住蘇嬈讓蘇嬈整個人擋在他身前,目光才又轉過緊緊盯住他捏住蘇嬈脖頸這隻手的雲霽和暹毅遲韶此二人身上,他們氣息皆難平。
就因此二人心有在乎,才會如此怕及他稍一個不慎傷及他們心尖人。
這樣的一份深情,對嬈嬈如此深情厚誼…
那即便是雲琅軍,是驍勇善戰的蘇家人,又如何。
只要嬈嬈在旁,雲霽與毅親王就皆得聽他之言,雲琅軍再如何驍勇,也得給他放下了刀刃,束手就擒。
為了嬈嬈,他們都得就範。
“二位皆乃人中龍鳳,乃三國不可多得之驚才,何處得不到一女子芳心,偏生待本王侄女深情,這樣一份情,情深義重,令本王甚是欣慰,嬈嬈得二位如此在乎亦是她之福分,既是她的福分,那先把吳陽放了吧,否則豈非令嬈嬈左右為難。”
粗沉的氣息,在此言間,才又恢復平和。
平和且溫順。
只是那種深邃感,心有萬千城府的深邃感未曾消無,反而愈加濃厚,捏住蘇嬈脖頸的手因此又微微緊起。
如此扼緊蘇嬈的咽喉,令蘇嬈無法再開口多言,無法對雲霽和暹毅遲韶道去隻言片語,亦是以如此手段給予雲霽和暹毅遲韶警告,把吳陽放了,否則他這王叔恐傷及嬈嬈。
咯嘣…
玉指捏出來如此響聲,讓那白皙手背上鼓起了一道青痕,銀黑麵具也遮擋不住雲霽此刻已波動的內心。
暹毅遲韶亦是如此反應,且瞧去雲霽一眼。
雲霽如何一個淡然之人,即便是當初將蘇嬈拱手與他之時,他都未曾有此氣性,而現在,他內心氣急。
“雲霽說過,雲霽自生來,不逐名,不逐利,此生唯願一人安穩順遂,若她有丁點傷及,無論傷她之人乃何人,雲霽必傾其所有,毀他心所期冀,滅他心所期盼,至死不休。”
以最平淡之聲色,道出最擲地有聲之言。
未有片刻遲疑,雲霽解開了吳陽的穴道,這期間他未曾瞧著吳陽一眼,只是如此向秦王表明他的態度。
隨後,雲霽又將目光駐足蘇嬈身上。
雲霽還是雲霽,仍不曾變作寒漠塵,不曾為秦王那一番以蘇嬈為脅迫之言而影響,令寒漠塵再次現身,哪怕他心生了氣性,可他仍是雲霽。
面對蘇嬈,他的嘴角含出輕淺笑意,輕淺又極溫暖的笑,一笑可傾山澗雪色,更化寒冷冰川,甘願為之消融。
嬈嬈莫傷痛,萬般諸事皆有云霽在。
本來沉靜的蘇嬈,她的眼瞼之內,縈繞出了霧色,霧色溟濛她之視線,卻難霧靄她眸底存留的這份溫情。
桃花明眸亦落雲霽身上,四目相對之間,蘇嬈突得彎起嘴角,就這麼朝雲霽也笑了下,這一笑,也傾心。
她不傷痛,一點不傷痛,只是剛感覺很冷而已,只是很冷,本來冷的想發抖,可就是現在,她卻已不冷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