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利到這兩個小孩剛呱呱墜地,整個專案就只剩下最後一項驗收標準需要完成。
總之呢,就是各種各樣的巧合。
所有的計劃和驗收標準都是梁天提出來的。
那時候鋪天蓋地的反對聲音,是梁天總設計師自己說,這也沒有問題那也沒有問題。
現在好了,最關鍵的時刻,剛好有在火星出生的嬰兒。
這個時候,梁天要是說個不字,就代表他之前所有堅持的理念,都是有問題的。
而且,如果註定需要有一個嬰兒,一個人生活在火星,身為總設計師,這邊給自己的家人搞特權,那邊又勞民傷財地從地球專門找一對志願者來火星造人,就很難說得過去。
找志願者倒也不是什麼問題,反正都是成年人,可以對自己的行為負責。
但那個嬰兒呢?
有沒有人問過嬰兒的意見呢?
就算有人問,也永遠不可能得到答案。
事實上,整個火星試驗團隊撤走的時候,也不是不能把梁星火一起帶走。
但這麼一來,整個人類移民火星的計劃,就至少要往後推十年,然後,還不一定能夠成功。
一邊是一個新生的嬰兒,一邊是人類移民火星計劃。
這個天平,很難說擺在什麼樣的位置更對。
梁天總設計師那會兒已經78歲了,比起自己的學術聲譽,他更在意自己的曾孫女。
他當時就是持反對態度的,他無所謂自己會不會成為眾矢之的。
但是,事情到了一定的高度,就很難事事都由著自己的性子。
如果只是自己的學術聲譽,或者一個大家庭的經濟損失,那隻要梁天反對反對,這件事情肯定也就直接結束了。
問題是,人類移民火星計劃的後面,是一個非常龐大的利益相關方。
有太多人,為了這個計劃,付出了畢生的精力。
這些人,都是懷揣著理想,十幾年如一日,做著他們自己都不認為會成功的事情。
就那麼忽然的,在這麼多人的共同努力下,有了變不可能為可能的機會。
這個時候,梁天再出來反對,就是否定了所有人的努力。
後面發生的一切,都不在梁天的計劃之內。
梁鑫渠掙扎過。
曾若寧哭暈過。
最後的最後,事情還是到了人們現在看到的樣子。
原本是兩個小孩都要留下,最後帶了一個回家。
也不知道是應該感嘆時代的發展不可扭轉,還是應該說梁星火出生的時間和地點全都不對。
如果這會兒是梁星火在,她一定很想知道,為什麼留下的不能是梁星藍。
方原並不知道還有個梁星藍,就算知道,這也不是他最關心的問題。
總設計師說了這麼多,始終都沒有解答他的疑惑。
“火星移民計劃能不能透過驗收,和阻止我去月球植入實驗室版腦機,又有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