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他而言,錢已經進了自己的口袋,人也留下了。既然是假體的問題,那就出院找整形醫院去吧,根本就不該待在這裡。況且對方包含的不確定因素實在太多,早走早心安。
唯一令人意外的還是那位山田醫生。
他原本和宮野高橋站在一邊,應該按照宮野的意思,在堅持高橋建議的基礎上,把葉涵儘快送走才對。
可現在的山田卻忽然對祁鏡的想法表現出了濃厚的興趣:“其實宮野主任,祁醫生的要求也不算過分,動態心電圖有些麻煩,但心彩超當場就能出結果......”
也不知是心急了還是別的什麼想法,等回過神來的時候,他的手已然抓住了宮野的袖口。
在日本這個上下級階層分明的社會里,這種行為就是大不敬。
“你這是什麼意思?”
“不不,我不是......我只是......”山田已經語無倫次,看了看高橋,又看了看一旁的祁鏡,連忙整理了最後點思路解釋道,“我只是覺得祁醫生的想法挺好的,萬一葉姑娘出現什麼問題,我們也擔待不起啊。”
擔待不起?
宮野不知道一直為自己分憂的山田忽然腦子抽了什麼風,為什麼要搞這麼一出。
對於祁鏡,兩人之前是有過共識的,這就是一個凱子。能為自己的朋友住院花上那麼多錢,那隻要再逼一逼,說不定下一筆五十萬就能輕鬆到手。
所以他們就故意給難堪,各種誤導,各種刁難。
一來是為了逼祁鏡給錢,最好再給個五十萬。二來麼就算祁鏡忍住不給,他們也可以把這顆姓葉的“炸彈”攆走。算是一石二鳥了,橫豎都不虧。
反正高橋就是個死心眼,肯定一口咬死心臟沒事兒,只要心臟沒事兒,他們就有理由開出院。
可現在......
“山田,我還有會議要參加。”宮野靠了上去,笑著“警告”道,“接下去的解釋工作就交給你了。”
山田完全明白宮野的意思,可這個活他真不敢接啊。
忽然他想到了自己的麻煩其實就在高橋身上,頓時調轉矛頭:“高橋老師,您挺忙的,還是先回科室吧,這兒有我就行了。”
他其實就怕自己吞掉的七萬日元被祁鏡不小心曝光出來,所以變成了攪屎棍。想要破局就兩條路可走,讓宮野留下葉涵,或者讓高橋離開這兒。
前一條路被宮野堵死,看來是走不通了,他就想試試後一條。
誰知後一條的高橋根本沒有走的意思,就坐在原來的沙發座位上一動不動:“辦公室有另一位醫生在做事,我其實還挺閒的。”
這話都幾乎等於明示,就差拿筆寫在臉上了。
山田一聽是真急了,還想多說兩句,把火苗子撲滅,沒想到祁鏡這時才明白了過來:“諸位,不會是覺得之前給的五十萬太少了吧?”
話已經挑明,三觀也不再像剛才那樣含蓄:“祁醫生覺得之前給的五十萬足夠做這兩個檢查。”
“五十萬???”
高橋騰地站起身,手情不自禁地摸向還留在口袋裡的那三張萬元日鈔,臉刷的一下就紅了:“山田,你們拿了五十萬就給我三萬?打發叫花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