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雨從小在這一塊長大,小時候,一到夏天,就帶著弟弟整天泡在天香湖裡。
這天香湖,他再熟悉不過了。
只是前幾年,天靈山這一塊整個搞旅遊開發,所以便禁止了下湖游泳,路邊還豎著禁止下湖游泳的牌子。
蘇途嘴角微微上揚,輕輕道:“你跑得了嗎?”
四角涼亭之中的三人,他們的手腳已經可以稍稍活動一下了,只是像是生鏽了的機器人,想要身體裡的冰封完全瓦解,行動自如,至少還得十多分鐘。
三人緩緩轉動腦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中皆有驚恐。
黑仔哆哆嗦嗦著問道:“亮哥…那傢伙是人…還是鬼啊?”
亮哥正準備說點什麼寬慰的話,當他看到蘇途在接下來的舉動之後,瞳孔瞬間放大到了極致,眼珠子都快瞪出了眼眶。
黑仔和白貓看到亮哥的表情,他們有些艱難的轉動腦袋,看向天香湖那邊,然後他們就和亮哥一樣,直接驚呆了。
他們看到蘇途跳進了天香湖中,卻腳踏清波,不沉不墜,飄渺如仙。
蘇途一步一步地走向已經劃出了十幾米遠的梵雨,如履平地,氣定神閒。
因為天太黑,誰也沒有注意到在他腳踏之過的水面都會迅速凝凍成浮冰。
“神仙!”亮哥哥仨發自靈魂的驚歎。
梵雨也感覺到了不對,他微微皺眉,回頭看去,然後大腦就直接當機了。
一時間,他都忘記了自己還在水中,忘記了划水,在灌了一口冰冷的湖水之後,才猛然醒過神來,急忙浮出水面,瞪大眼睛,難以置信的看著蘇途。
蘇途走到他的面前,微微低頭,居高臨下的俯視他,淡淡道:“我追到你了。”
他的聲音,在梵雨的耳中響起,無異於惡魔的嘲諷。
梵雨忍不住打了個哆嗦,他很想跑,但無處可跑;他也很想哭,卻有些欲哭無淚。
湖水的溫度似乎越來越低,冰冷刺骨,他猛然醒過神來,急忙手腳並用,不讓自己沉入水中。
蘇途蹲下身來,突然伸出右手,一把便抓住了梵雨的左手手腕,然後轉身站起,直接拖著梵雨往回走去。
“嘶~~”刺骨的寒氣,如同萬千冰針,毫無預兆的,穿透了梵雨的手腕,以極快的速度侵襲了他的胳膊,繼而席捲其全身。
梵雨急忙想要抽回右手,卻發現自己的手臂無法動彈,很快整個人也都沒法動彈了。
眼看著蘇途和梵雨離那處觀景小平臺越來越近,四角涼亭中的亮哥黑仔和白貓哥仨頓時就慌了神。
腿腳還沒有完全恢復行動能力的三人,急忙互相攙扶著、掙扎著、踉踉蹌蹌往四角涼亭外走去。
不過他們走路的樣子,就像是手腳等零部件都生鏽了機器人,每一個動作看起來都很彆扭、滑稽。
幾乎是走幾步,摔一跤,如此往往復復,一路走,一路摔。
但始終不敢回頭,更不敢停下,只是咬緊牙關趕緊逃命。
動作漸漸嫻熟、利索,速度越來越快,最後鬆開了彼此,撒腿狂奔,好像有惡鬼在身後追魂索命,很快就不見了蹤跡。
蘇途提著梵雨翻過欄杆,回到了平臺之上,他隨手扔下梵雨。
抬頭望了眼不遠處空空蕩蕩的四角涼亭,便收回了視線,他的神情沒有任何變化。
梵雨僵硬的躺在防腐木鋪設而成的平臺上,全身上下,除了思想還能動,心臟還在跳動之外,其餘都不能動。
這種彷彿全身癱瘓的感覺,簡直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