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家的娘子少,自小都是跟著郎君一起習武的。至於說長大了之後自己是想拿來強身健體還是怎麼樣,那就是娘子們自己決定了。
不巧陸懷舒就是娘子裡頭那個想要立志要上戰場殺敵的。
她和魏帝的對話也是這個意思。
陸家不是隻會在朝堂上動嘴皮子的文臣,而是可以拿出去衝鋒陷陣的。
而至於她自己,魏帝要是現在不知道怎麼安置她,沒關係,她想要什麼完全可以自己去戰場上建功立業。
陸懷舒很是大氣。
她是大氣了,但是大臣們聽完了她的要求之後開始嘶嘶抽冷氣了。
這是要兵權的意思啊?
他們該不該說這果真不愧是大梁曾經的第一大族,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啊。
大臣們滿臉的一言難盡。
陸懷舒都收入眼底。
但陸懷舒可不會覺得自己野心大。
學成文武藝,貨與帝王家。這本來就是一場交易,陸懷舒覺得明碼標價比起互相退讓以至於最後心裡落得芥蒂好多了。
她有本事,當然也要的起自己想要的。
文人一向含蓄,但是含蓄在這樣的時候有什麼用。她要是不說,指不定魏帝會不會真的把他們一家當成吉祥物兒了。
“蔡國公家中的長輩,當初疑心我陸氏可能謀反。”陸懷舒看著蔡國公笑了笑,都不肯稱人家是皇帝,只說是“蔡國公家的長輩”了,“故此有意削減陸氏的兵權,以此來收攏權勢。
“只是從大梁南渡開始,皇族都是與士族共襄天下的。”
從一開始自皇帝口中說出“朕與傅氏共天下”的那一天起,就是這樣了的。更不要說民間傳唱的歌謠了。
在此後南梁二百餘年的壽命中,權力在不同計程車族中間流轉。皇帝從來不是獨攬大權的萬萬人之上。陸氏就在這個過程中從尋常士族慢慢的成為了南梁最後一個當軸士族。
陸懷舒看著蔡國公有些似笑非笑:“若是我沒有記錯,蔡國公的祖父似乎是南梁第一個真正獨攬了大權的皇帝吧。”
她從面前的桌子上取過茶杯,低頭看了看杯中的茶水,皺了皺眉之後重新放了回去。
“三十餘年前的那場戰爭之後,我的曾祖父被蔡國公你的祖父猜忌,最終主動交出了自己手中的兵權乞骸骨而去。卻不是像之前的庾氏一般求問九鼎,我想,其實已經很有誠意了。
“何況之後我的祖父與叔祖祖姑他們在曾祖父過世之後拒絕奪情而是守孝賦閒在家。無論從何處看都不是要謀反的意思啊。”
蔡國公氣的臉色鐵青。
因為祖父的緣故,他也確實不喜歡這些士族。而且即便是被亡了國,卻依舊還沒有適應自己現在的身份。
他氣極敗壞:“若不是陸氏沒有謀反,你以為朕的皇祖父和父皇還會留你們陸氏一門的性命嗎!”
魏帝微微色變。
陸懷舒有些譏諷的想,這都已經亡國了,蔡國公還在魏帝這個勝利者的面前大言不慚的自稱為“朕”。他不亡國簡直是說不過去。
要不是雙方明明確確的處在對立面,並且蔡國公此刻的惱怒是真真實實的,陸懷舒近乎都要懷疑蔡國公是有意要幫助自己了。
因為是南梁的最後一個當軸士族,招攬在身邊與旁計程車族意義不大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