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懷舒著實不記得有這一號人。
想一想對方如今五十有餘,且已經過了二十七八年,那想來當初也是個少年小將。
說不準信國公也是近些年才受封的。如此說來,她不記得有這麼一號人也不算意外。
陸懷舒站在外面接著聽,聽出來不少東西。
可能是因為這本身就是郡公和自己手底下幕僚商討事情,故此有用有價值的東西特別多,陸懷舒不枉此行。
等到營帳裡頭兩個人說的差不多要散了的時候,陸懷舒已經基本上摸清楚了這二十餘年間的事情。
其實大體上她猜得到,不過是一方勵精圖治,一方胡作非為。
不然人家不會不到三十年就能攻打的下臺城。
許是因為本身把握就大,也沒有什麼君子不立危牆之下的概念,亦或是人家不認為這屬於危牆,所以皇帝是跟著一起來的。
哦對了,改朝換代之後,現在的國號是魏。
北魏的皇帝打下了南梁。
南梁亡國。
陸懷舒覺得她對南梁早就沒有了感情,畢竟是南梁首先背棄了她,但真的聽到了之後,心頭還是浮起淡淡的惆悵。
南梁,亡國了。
陸懷舒說不出自己心裡到底是什麼感受。
之前隱約猜到的時候,她還能冷笑,覺得亡不亡國和她有什麼關係,甚而她巴不得南梁早點兒亡國。
可是真的發生了,陸懷舒卻還是不舒坦。
那種感覺大約是,我不喜歡,但是即便丟到角落裡落灰,也不能被別人毀去。
陸懷舒現在正是這樣的一種心情。
她不想再聽下去了。
而且聽不聽的其實影響不是很大了。
陸懷舒輕手輕腳的回去了,一路上並沒有驚動任何人。
陸懷舒沒打算告訴別人她晚上偷偷跑出去了的事情。
她費勁吧啦的把自己手腕上捆著的繩子重新綁好,然後躺回了木板車上。
迷迷糊糊中,陸懷舒重新睡著了。
天還沒亮外面就開始一團亂糟糟的,陸懷舒耳力好,直接就被吵醒了。
昨天沒有仔細看,現在藉著還不怎麼亮的天光以及巡邏的人手中的火把,她仔仔細細的觀察了一下自己現在到底是什麼處境。
俘虜和俘虜也是不一樣的。
她手腳雖然都綁著,但依據白天不用做苦力和受了傷好歹還能找個驢子拉的木板車這一點來看,原本家裡至少也有人做官。
大小暫且不論。
畢竟她也沒那個本事去在短短的一點資訊裡判斷出來這到底是三品五品還是七品。
就連一品也不是沒有可能。
誰讓破城之後的俘虜基本上只有四個等級呢。
剛剛被俘虜了之後的皇帝和有實權並且實權很大的皇族是一個等級;那些誓死抵抗的重臣忠臣是一個等級,名門望族的女眷和尋常的官宦人家的另一個等級。
最末一等,約莫就是原本的平民百姓和奴僕之類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