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父皇,就在安平大壩決堤前幾天,瀾州知府擔憂瀾州百姓安危,已經將百姓遷走了。不過時間緊迫,很多人故土難離,故而還是有一小部分沒有遷走,遭受了這次水患之災……”南夜殤說道。
看似平靜陳述,其實在轉移注意力。
皇帝臉色緩了緩,“趙明清不愧是朕倚重的愛卿,能有如此遠見卓識,又敢這麼大膽子遷走百姓,朕要好好嘉賞他。趙明清在哪?”
“父皇,這個……因為他私發皇令,被我們抓起來了……”
南離夜冷笑說道:“就在差點砍頭的時候,安平大壩決堤,他才被都察院帶走,不然這個大功臣就要被蘇尚遷處死了……”
聽說趙明清在都察院,皇帝倒是放心了。
“父皇,皇兄一意維護寒克辰,他也曾說瀾州若出事,他一力承擔。要不是他如此,父皇您又怎麼會堅定不移的信任他,也幸虧趙明清陰差陽錯做了件好事,不然這次瀾州數百萬百姓全部都變成水鬼了……”
南離夜說道:“即便是現在,瀾州傷亡的百姓也不知凡幾,皇兄難辭其咎。”
南夜殤倒是沒有一句辯駁,說道:“四弟說的對,這一切都是兒臣的錯,兒臣愧對瀾州百姓。所以兒臣希望自己能夠做點什麼,彌補自己的過失。懇請父皇給兒臣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讓兒臣主持這次瀾州賑災之事。也只有這樣,兒臣心底才能好受一些。”
南離夜差點被氣暈了,這南夜殤還真是難纏,還沒罰他呢,他竟然以退為進,想要搶賑災這個美差。
到時候辦好了,反倒他還有功了。
不行,這個差事不能讓給他。
“父皇,兒臣以為,賑災之事還是交給戶部名正言順。”南離夜揚聲說道,看著南夜殤的眼神冰冷。
戎嚴說道:“皇上,臣贊同殤王殿下去賑災,能讓災民知道皇室對此次災情的重視。”
“皇上,臣贊同四皇子殿下……”
殤王黨和四皇子黨又撕了起來。
墨王黨派中立,南凌軒去了北疆,已經邊緣化了。
皇帝皺起眉頭,看向一邊的宋沅奚。
四皇子和殤王不管偏向哪一邊都不好,而如果選墨王,兩黨都會強烈反對。
也只有選中立派大臣。
“宋沅奚,朕若是把賑災交給你,如何?”
不過宋沅奚並沒有參與,說道:“都察院審理工部尚書一案,無暇分身,而且賑災之事,都察院也名不正言不順。不管是戶部還是兩位王爺,都比都察院合適。”
四皇子黨和宸王黨立即以此為藉口,強烈反對。
皇帝舉棋不定,被他們吵的頭疼,沉聲說道:“都別吵了!朕現任命瀾州知府趙明清為欽差大臣,他是瀾州知府,對瀾州的情況最瞭解。這次救萬民有功,朕本該獎賞,但此時災情嚴重,等瀾州水患退了,朕再給他例行封賞。讓他立即去瀾州賑災,朝廷各部門配合他,有專事獨奏之權,若是有人阻撓賑災一事,先斬後奏!傳趙明清過來。”
“是。”大太監連忙躬身。
皇帝又看向姜裕說道:“姜裕,朕派你立即率領南蠻軍前往瀾州,盡力營救百姓。”
“臣遵旨!”姜裕抱拳。
“父皇,這次瀾州之災,殤親王有不可推脫的責任,還請父皇秉公處理。”南離夜又說道。
皇帝看向南夜殤,深深嘆了口氣,“連朕都誤信寒克辰,也不單是你一人失察,此事實乃朕之過也。”
“父皇,兒臣請罪。”南夜殤立即說道。
皇帝看著他說道:“你識人不明,禁足太廟一月,向祖宗告罪去吧。”
“是。”南夜殤領旨。
南離夜心有不甘,就聽皇帝又說道:“京城積水成災,必須儘快處理,以防染病,離夜,此事就交給你辦了。”
“兒臣遵旨。”
京都大牢。
寒克辰一身囚衣,蓬頭垢面,一下子老了幾十歲。
“安平大壩決堤,瀾州千里成河,百姓死傷無數,造了這麼大的孽,還不老實交代,到底是怎麼回事?”右都御史呵問。
寒克辰神情恍惚,眼前彷彿還是滔天洪水,幸虧他跑得快,但是跟著他一起的不少工部官員都買沒得及跑出來,已經被洪水捲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