槿關城南郊,長林山脈。
從城市向南,要不了多長的路程,就能看到綿延的群山。縱使在整個基徹西部的地圖上看,這裡只是綴在槿關城南部的一條短促山脈,但實地看來卻也是不小了。
一輛馬車順著大道向前,沿著綠蔭一路駛進了長林山脈深處,而隨著車輪的不停轉動,車輪下的綠意也在一點點的褪去。不久後,馬車終於停下了,此時在這本該綠意蔥蘢的深山裡,卻出現了一大塊一大塊偏黑色且裸露在外的岩石地表。
坐在車裡面的張遠完全不知道外面的情況,也不知道外面究竟過了多長時間,只能透過馬車停下得知應該是到地方了。很快,他就感覺到車廂外傳來一些動靜,大概是駕車的聖殿護衛暫時離開,但是看樣子並沒有走遠,因為不一會兒外面又有談話聲傳了進來。
說話的聲音說遠不遠說近不近,當然也可能是車廂隔音的緣故,張遠並不能聽清車外的人在說些什麼,不過他心念一動,讓外掛之靈開啟了透視的視界。
熟悉的感覺過後,車外的身影清楚地展現在了張遠眼前,不過也只是能看到人影,外面的景象張遠並不能看到。在說話的是兩個面對面站立的人,一個披著長袍,多半就是那個聖殿護衛了。另一個穿著士兵的裝束,卻沒有持拿武器,也不知道是什麼身份。
而在車外,那名士兵打扮的人正和聖殿護衛有一句沒一句的閒聊著,看上去也是熟人了。這名聖殿護衛雖然一開始跟著將陸,但他們並不是從屬關係,他其實只是一個專門幹清理活的下層護衛罷了。
清理,自然指的是,為聖殿處理像張遠這樣的人,畢竟對聖殿這種有頭有臉的教派而言,殺人見血未免太過不雅。不過這種體面到了最後,總是能便宜了某些賺死人財的傢伙,就比如說這位了。
聖殿護衛在身上摸了摸,拿出兩枚銀色的耳幣出來,遞給了對面計程車兵。這名士兵是這裡的一個看守,而這裡,則是聖殿護衛為張遠準備好的葬身之地,一座魔晶礦井。
魔晶礦井,顧名思義,就是挖魔晶的地方。至於魔晶又是什麼,那是礦物類魔術材料的總稱,其中就包括用於照明的光石。要是換成這個世界的術語來講,魔晶就是其餘七系元素被土元素固化以後,生成的富含某一種或某幾種元素的礦物。
那名礦井看守有些不屑地看了看護衛手裡的錢,說道:“大人們應該不止給了這麼幾個數吧,你要是獨吞這麼多就太過分了。”
聖殿護衛訕訕地笑了笑,又從懷裡掏出兩枚銀耳幣放到看守的手裡,同時拍了拍對方的手說道:“就給了這麼多了,你要知道,那裡面可不是什麼重要的人,一個小人物罷了。”
看守掂了掂手裡的錢,把嘴一撇,不過最後還是揣到了兜裡:“我真是信了你的鬼話。”
“你何必每次都和我討價還價呢,我跟你說句老實話,兄弟我這次也只賺了這個數,都是無本的買賣,我好歹還費心把人給你拉過來了。”聖殿護衛豎起三個手指跟看守說道,至於他到底給自己留了多少錢,那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看守聽他這麼說,嘁了一聲說道:“你坐了一路的車,也叫費心了嗎,要我說我還巴不得出去活動活動,整天在這裡面待著骨頭都快生鏽了。而且我這怎麼就沒有成本了,每一次為了把事情蓋過去,我還得另賠幾個伴進去。”
聖殿護衛歪了歪嘴,罵罵咧咧地道:“你還真是不要臉,能管這個叫你的成本,你那不也就是多整死幾個奴工的事情嗎?我可是服了你了,幹這種拿死人發財的缺德活路,還這麼心安理得,小心以後遭報應。”
“你自己不也是嗎,還好意思說我。再說了,他們反正都要死,死前不如給我們兄弟兩人整點錢花花。好了,不和你說這麼多了,人你帶下來,我一會兒就押進去。對了,下次來記得給我帶兩瓶酒,空著手我可不讓你進噢。”
“行。”
張遠在車上看得分明,那名聖殿護衛兩次往對方手裡塞東西,應該是在行賄了。作為那邊穿越過來的人,四大名著之一水滸傳裡,那兩名狗官差拿人錢財替人消災的橋段,張遠可是記得清清楚楚,沒想到今天自己也要客串一把林沖盧俊義了。
看著那兩人聊了一會兒,張遠就看到聖殿護衛向著車子走了過來,他趕緊關掉了透視,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靠在椅背上。不過說起來這幫聖殿的人還真是體貼,要整死自己前還能給這麼舒適的車廂坐。
聖殿護衛開啟門,站在外面看著張遠,看來是示意他自己從裡面出去。張遠從開啟的門往外看去,一片光禿禿的山頭正好映入了他的眼簾。
“這裡是?”張遠被這景象嚇了一跳,開始他看到和聖殿護衛對話的人是士兵打扮,他還以為是在槿關城裡的某處,結果現在一看顯然不是。他很快回憶了一下跟著斯微過來的旅途,途中並沒有見到過這樣的景象,只是看見了不少的田野,但這裡卻只有高大的石頭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