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爺,您可要為靜安小姐想想啊……“溫氏見敬文伯垂眸不語,眼底閃過一絲希冀。
敬文伯長嘆一聲,看向溫氏,目光驟冷道,”溫氏,即日起,你便以姨娘身份在府中靜思己過。"
"伯爺!”溫氏渾身一顫,哽咽道。
"夠了。"敬文伯抬手製止,聲音裡透著刺骨的寒意,"其中緣由你我心知肚明。若再糾纏,休怪本伯不顧多年情分。"
說罷,他快步上前,親自攙扶起跪伏在地的安氏,指尖輕撫她紅腫的面頰:"安兒受苦了。"
待安氏站穩,敬文伯環視院中眾人,沉聲道:"都退下吧。"
"伯爺,"管事戰戰兢兢上前,"那鄭管事......"
"發賣出去。"敬文伯冷冷瞥了眼癱軟在地的男子,攬著安氏頭也不回地離去了。
……
夜幕降臨,北寧荒原上最後一絲光亮也被濃霧吞噬。
宋修遠勒緊韁繩,駿馬不安地噴著鼻息,前蹄在泥土上刨出深深的痕跡。
只聽那東北方枯草叢中傳來窸窣聲響,墨硯耳尖微動,瞬間按住了腰間的佩劍。
“殿下當心!"
墨硯話音未落,一道灰影已從三丈外的雜草後撲來。
那匹狼的體型異常龐大,卻瘦得驚人,琥珀色的眼珠閃著精光。
它沒有立即進攻,而是繞著二人緩緩踱步,鋒利的爪子在雪地上留下深深的痕跡,黏稠的口涎從它森白的獠牙間不斷滴落,
宋修遠反手抽出利劍的瞬間,那餓狼後腿猛蹬泥地,朝二人飛撲而來。
餓狼的攻勢刁鑽異常,幾次假動作後突然竄向墨硯下盤。
墨硯的袍角被撕開三道裂口,血腥味在寒風中驟然彌散。
宋修遠立刻上前,只見那劍柄上的暗紋一轉,餓狼的皮毛瞬間被削去半邊,露出血淋淋的血肉,那畜生吃痛,竟激起滔天兇性。
它突然人立而起,前爪直取宋修遠咽喉,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只聽"嗖"的一聲破空銳響,墨硯的袖箭精準貫穿狼首左眼,箭簇從後腦透出半寸。
那畜生墜地時仍在抽搐,森白獠牙將硬土啃得碎屑飛濺,在地上刨出個觸目驚心的血坑。
墨硯上前,用劍尖挑開狼嘴,皺眉道,“殿下,您看這狼,牙縫裡竟有草根。”
宋修遠蹲下身細查,發現狼腹凹陷得能看見骨架,可肌肉紋理卻如鋼絲般分明。
“北寧若真如探子所言沃野千里……"他擦去臉上血漬,若有所思地望向前方那黑黢黢的山谷,”何至於讓狼王都餓成這副模樣?"
……
敬文伯府內。
幾個婆子剛剛將溫姨娘拉下去閉門思過,敬文伯這廂摟著安氏,還沒跨出正廳,便見一小廝急匆匆地跑來。
"伯爺!大事不好了!“小廝氣喘吁吁地喊道,”鎮南王和世子爺的轎輦已經到了府門前!"
敬文伯聞言,摟著安氏的手臂猛地一僵。
安氏剛欲開口說什麼,卻在聽到"鎮南王"三個字時,臉色也跟著變了。
"你說什麼?"敬文伯不敢置信,鬆開安氏,三步並作兩步下了臺階,一把揪住小廝的衣領,"可是鎮守南州的那位王爺?
小廝被提得有些喘不上來氣,結結巴巴道,"正、正是……那轎輦上明晃晃掛著鎮南王軍旗,錯不了的……"
敬文伯鬆開手,暗自沉思起來。
他最近確實接待了不少貴客,自從女兒傅穎芝的醫術在京城傳開後,府上就沒消停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