琀澧起身去看女兒,他回來的時候聽到奶孃說寶珠一直在哭。
院子裡的人很默契的沒有告訴孩子丞丞發生了什麼事情。
都只是哄著。
“表哥,孩子睡了。”君後把寶珠的臉露出來,可憐兮兮的娃娃睡得不是很安穩,仿若工筆細描的柳眉蹙在一起。
從君後手裡接過寶珠,琀澧和她說:“多謝,我這幾日都回天庭,孩子和小鎮的事情就拜託你了。”
“一家人不說兩家話,表哥,你,你要節哀順變。”
“嗯。”琀澧心裡難受,聽了只覺得心口還湧血的洞又被人扒拉開,他緊了緊抱著娃娃的手,快步離開了客房。
回到他們的臥房,枕頭上還丟著趙丞丞臨走前翻出來的小衣,是紫色的,因為送衣服的事情琀澧不依不饒,她氣得從櫃子裡翻出貼身的衣服抖在琀澧面前。
琀澧把孩子放到床上,開啟衣櫃,一件一件衣服的抖開,疊好,又抖開再疊好,想著它們穿在趙丞丞身上時的模樣。
她喜歡看起來喜悅又不妖豔的顏色,玫紅色,杏黃色,有時候還取笑琀澧喜歡紫色是悶騷,在丞丞衣服下面是琀澧剛洗過的冬衣。
他的手抓起自己的衣裳回憶禁不住在碰觸的瞬間浮現,奶孃收邊的時候,琀澧特地要回來給她,那時候還不算很忙,趙丞丞正在給孩子補一件衣裳,看到寶珠能又享受媳婦補衣,琀澧也眼紅的要她給自己的袖子收邊。
當時拗不過他的趙丞丞直說:“我真是怕了你了,我給你縫身上不脫下來行不行。”
“你就知道埋怨我,我都是等奶孃只剩一個袖子的時候拿過來的。”
捏著針線的女人勾勾手,讓他湊過來點,琀澧自從有了媳婦,就沒覺得撒嬌賣萌又啥好害羞的,反正能讓趙丞丞多關心自己一點的辦法,他都願意用,不情不願坐在到她對面,琀澧還想再賣慘兩句。
他媳婦突然放下針線,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吧唧一口就親下來了,琀澧心裡的埋怨登時就平復,如一馬平川看不到點點起伏。
趙丞丞親了好幾口,親得琀澧美滋滋的冒泡,就聽她說:“好啦,我教你怎麼收邊,你自己縫吧,我今天看賬眼睛好累的,你疼不疼我啊。”
“疼啊,怎麼不疼了。”主動拿起衣服和針線的男人笨拙的一針一針開始納,趙丞丞枕在琀澧的大腿上,不一會兒呼吸均勻的入睡,琀澧後來也學會看賬,讓她偶爾能偷個懶,為什麼是偶爾,因為琀澧驍勇善戰,持家看賬真操持不來。
記得他學算賬學得頭暈腦脹時,趙丞丞正趴在他後背上笑得前仰後合,她笑得時候還捶他後背,琀澧氣得當晚就還了回去,逼得她求饒才罷休。
這是他們的家,一個小院子裝滿了關於她的每一件事,比千百萬年的歲月還要沉甸甸的,琀澧指腹摸著趙丞丞勉強縫過的針腳。
“我等你,如果你回去了,我一輩子都在這兒等著,如果。”後面的半句話琀澧沒有勇氣說,如果趙丞丞死了,他會養大寶珠再跟下去陪她。
奈何橋上重聚的時候,琀澧要告訴趙丞丞,自己把寶珠養的很好。
在迴天庭之前,琀澧陪了寶珠一夜,孩子早上又哭醒了。
琀澧只能苦笑著哄孩子:“寶珠,爹爹要回天上幾日,你和表嬸在家裡等孃親好不好,孃親回來了,你告訴她,爹爹出去辦事了,過幾天就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