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甘藍海入白象林後往東再行三十里有一處大湖,師尊如今就在湖底的一處洞府中養傷,這禁制法訣千萬不能出錯,否則連師尊都救不了你。”
聽到沙甲的話,女子眉目微挑,隨即不耐煩地道:“用不著你多說,趕緊把東西給我吧,師尊還等著呢!”若是王文石在此處,一定會透過這雙眉目認出此女就是他那下落不明的親母,原來不止是她,就連五毒長老之一的蠍長老沙甲也是沙燁的弟子。
沙甲不在意師妹的態度,她神色冷淡地從袖中取出了一隻百寶袋遞上前去,同時又再度說道:“沙乙,休怪我沒有體現過你。師尊不想讓任何人知道她在哪裡,所以此事只能由你一人知曉,也只能由你一人前去,如果中途出了差錯被人發現……”
“哼!”沙乙怒哼一聲打斷了沙甲的話,“少拿師姐的口氣來教訓我!你也就比我早入門片刻而已,在師尊面前你我都一樣!”說罷,她便拿著百寶袋離開了靜室。
沙甲沉默地看著沙乙的背影離開,臉上看不出喜怒,只有瞭解她的人才能從她眼中看出一抹嘲意。
當初沙燁說有一件大事需要她倆的其中一人去做,沙乙為了爭寵立刻站了出來,誰料想這大事居然是去坎域嫁給一個廢物。當時樂毒宗的爪牙還不敢大張旗鼓地伸向他域,所以為安王季的心同時也為了作其牽絆遙控坎域,這加戲也不得不真做,反正邪修也沒多少顧忌,於是才有了王文石這麼一個“孽障”。
有了這事之後,沙乙不敢對沙燁有所怨言,但卻嫉恨上了沙甲。在她看來,她付出了這麼多,結果好處和五毒長老的位置全被沙甲佔了去,她除了一個名不副實的“域主夫人”外什麼都沒撈到!好在如今王季死了,她也能名正言順地留在沙燁的身邊伺候,那些失去的也該是拿回來的時候了!
沙乙本來是這樣想的,卻沒料到……
白象林中。
一道輕微的摩擦聲立刻引起了沙乙的警惕,她步伐不減,面色不變,但暗中卻已經開始提氣運功。
“難道被人跟蹤了?怎麼可能!”
沙乙心中不禁悚然,為了此次行動萬無一失,她連手下心腹都沒有告知真相,只說自己需要閉關數日,甚至還煞有其事地佈置了陣法並讓手下護衛在外。然而饒是她如此小心,竟也還是被人發現了蹤跡。
“莫非是巧合?還是說……是沙甲那個賤人!”
她這一路並非走地最短的路程,而是選擇了人煙最少最穩妥的小路,並且她也從未放鬆過警惕,若是恰巧撞見她不可能沒有察覺才對,所以唯一有可能的便是對方早就盯上她了!她自信沒有走漏過風聲,那走漏訊息的人除了沙甲外還能是誰!
“一定是那個該死的賤人,怕我回來搶了她的好處才故意將訊息漏了出去!可惡!”
沙乙越想越是可能,到後已然篤定了心中猜想,但就在她苦思脫身之法時,前路卻是已然被攔住了。
“沙乙道友,真是好久不見。聽聞你嫁給了王季那隻髭狗,在下可是好一陣惋惜啊!”
似嘆似笑的話音從四面八方飄入沙乙耳中,頓時讓其心中一凜。
“吳天……你不是該在乾域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難不成你敢枉顧宗主的號令!”沙乙看著前方男子,滿面陰寒的講道,絲毫沒有因為吳天口中的“惋惜”而柔軟半分,作為天欲派掌門,被吳天“惋惜”死的女人可太多了!
聞言,吳天只是哈哈一笑,隨即大方回道:“沙乙、夫人又何必明知故問呢,老實將你手裡的東西交出來,再把你知道的訊息告訴我等,大家化干戈為玉帛不好嗎?你若願意甚至可以入我天欲派擔任高位,這樣你就不必像現在這般躲躲藏藏了不是?”
不得不說,沙乙雖然性格不為人喜,但身段還是不錯的,吳天一邊毫不顧忌地打量著沙乙,眼中已是露出了一抹淫/邪。
沙乙沒有去理吳天的目光,而是被他口中的“我等”二字所吸引。
“聽你的意思,其他兩家也在咯?”沙乙眼皮一沉,隨即又朝周圍望去,果不其然,又是兩道身影從林木中現身,一左一右將她的退路斷絕。
“老東西你是真的老了啊,要不是你我們也不會被這小娘皮察覺。”一個幾近丈高的大漢盤著雙臂朝旁說道。
千蠱道人桀桀一笑:“骨尊恕罪,這身子裡的蟲兒又餓了正鬧騰呢,老夫也沒辦法啊。”他說著便從百寶袋中丟擲了一具屍首,隨即在幾人的目光,大嘴一張。
霎時間,千萬毒蟲噴薄而出!振翅的聲音驚天動地,如海嘯、如山呼,頃刻就將那具屍首完全籠罩!也僅片息時間,待毒蟲再起之時,別說屍首了,連骨頭渣都沒留下半點。千蠱又張開了大嘴,毒蟲頓時應令而回,也不知道那枯瘦的身軀如何容納得這麼多的蟲子。
如果說沙乙先前只是臉色難看,那此刻就已經能用青慘來形容了,雖然只有一個照面,但她看得清楚,先前千蠱丟出的那具屍體正是她留在閉關之地的護衛之一!原來她的“萬無一失”早就早在這些人的掌控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