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坤、震二域修士清楚地看到了紫須叟那蔑視的眼神,當即怒火叢生,尚鈞、蕭奇等驕傲之人更是恨不得立刻拔劍與紫須叟一戰!但乳虎到底只是乳虎,爪未鋒、牙未利,對上那千年的老蛇,怕是還沒咬破蛇皮就被一口吞了。
場面一下子陷入了尷尬的寂靜,高空的微風吹拂在紫須叟身旁,讓那燃香上的火光顯得更加刺眼。
“難道真就這樣等上一炷香?”不少修士心中不禁疑道。
雖然那沙燁實在是……但就這樣老實等著也太傷士氣了吧。是戰是退,不如直接拿出了決斷,大不了死戰而已!經過這些年的戰事,各大派已然磨練出了一種血性,戰無妨,死亦可!唯降恥不可受!
眼看眾人的情緒逐漸變得頹喪,一道身影緩緩從戰舟中飛了出來。
看著伯明月再度現身,紫須叟只輕笑一聲,隨即看了一眼手中燃香才緩緩說道。
“時間還有不少,伯谷主不如再多休息片刻?”
先前與伯明月交手了一段時間,紫須叟已經足以確定伯明月雖然從昨日的戰鬥中恢復了不少,但想要憑此狀態出戰,連能不能勝過他恐怕都不好說。一旦被他拖入久戰,伯明月說不得還會被他反咬一口。
想到這裡,紫須叟不禁在心中暗罵王季一聲,若不是王季這個沒用的蠢貨,伯明月的人頭和那架寶琴說不定已被他獻給沙燁了。
此刻伯明月臉上少了幾分蒼白,但卻多了兩團病態的酡紅,稍有眼色的人都能看出她可能是施展了某種借力秘法,要不然就是服下了某種虎狼之藥強行提升狀態。這樣做自然是能讓伯明月恢復一戰之力,但這時間就不好說了,而且一旦功效過了,隨之而來的反噬和代價她不一定能夠承受。
不過伯明月臉上並無絲毫懼意,反而堅定地說道:“用不著你這毒蛇在這假仁假義,你要答案,我便給你答案!”說罷她屈指一彈,雖無弦卻有音!只聞一聲絃音震顫,紫須叟手中的香爐與燃香瞬間炸裂開來!
然而在香爐碎裂的瞬間,紫須叟抬起的手中卻是驀然亮起一抹紫黑光芒,頃刻便將正欲碎裂的香爐與燃香吞噬進去,隨即化作一陣難聞的黑煙消散於無形。整個過程不過一個眨眼,不少人甚至都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紫須叟的神色幾乎沒有改變,甚至嘴角揚起的弧度還高了那麼些微。
“現在,你可以去你家宗主了!”
“呵呵呵,希望你們不要後悔……”
離開的紫須叟笑得宛如一隻可惡的老鴉,掃過伯明月與大軍的眼神如同在看一群死人,讓不少修士不由得為之一寒。
不多時,來到大殿裡的紫須叟就看到了正跪在殿中的王季,飛快的瞥了他一眼後,紫須叟便從王季身上收回了目光,看其忐忑的模樣,宗主應該還沒有決定要如何懲罰於他。
千絲縱蠱乃是樂毒宗的鎮宗之寶,煉製之難比起陰蠱教的替命蠱也不相多讓,而其厲害還遠不止坤、震二域修士看到的那樣。
被其控制的傀儡雖不如毒傀那般身懷劇毒,也不似銀傀那樣身堅似鐵,但取而代之的是能自由地施展宿主所會的法術,甚至還保留有一定程度的甚至來聽從主人的命令。光是這兩點就已經勝過其他傀儡太多,而除此之外,千絲縱蠱最可怕的地方還在於就連中蠱者自己在發作之前都難以察覺自己中蠱的事實!
樂毒宗傳承至今,流傳下來的千絲縱蠱也並不多,而能掌握、施展此蠱的人也只有每一代的宗主。紫須叟推測沙燁手中留存的千絲縱蠱應該不多,在為坎、艮二域的佈置消耗後他甚至猜測已經用盡了,畢竟以沙燁如今的實力,已經用不著再費心思在這種手段上了。
至於用在雪蘭身上的千絲縱蠱其實只是半成品,這樣寶貴的蠱蟲用在一個小修身上太可惜了,不過這些都是題外話。每一具被千絲縱蠱操縱的大修傀儡基本都能當成造化境的戰力使用,即便是對樂毒宗也是非常重要的資源,而王季如今卻是弄丟了一具,即便說將功折罪,那也得看沙燁怎麼說。
紫須叟丁點為王季求情的想法都沒有,之前一戰他這個真正的五毒長老都還沒說話,王季就按捺不住地跳出來發號施令,這不敲打一下,之後真讓他坐上蜈蚣長老的位置,眼中還能有他這個蛇長老嗎?
“稟宗主,御音谷伯明月求死。”
紫須叟笑著向沙燁稟報道。
以沙燁的威能豈會不知方才發生的一幕,對於紫須叟將伯明月請戰的話換作了“求死”也並未多說什麼,只是輕“嗯”了一聲示意自己知道了。
見狀,紫須叟略一埋頭又道:“那伯明月似乎是服下了某種借力的丹藥,不過賴古不出只憑她一人……要不屬下替宗主出戰?”雖然有一定的風險,但這份大功勞他不是沒有機會一口吞下,說不得宗主心悅之下還會將那口寶琴賜給他。
然而沙燁望著殿外沉默了片刻卻是開口回道:“用不著,此戰之後我還要你帶人剿滅其他逆賊。”擊殺伯明月之後,對方若是降了那自然是省去他們不少功夫,但若是不降,那極有可能又是一場銜尾之戰,這些麻煩她這個宗主自然是懶得處理的,只能交給五毒長老的紫須叟。
聽得沙燁的話,跪伏在地的王季頓時面色一皺,若是紫須叟出戰,那接下來率軍追擊殘餘的人除了他還會有誰?此刻拿到話事權,不僅能趁機拉攏坎域各派,那追擊得來的戰利品自然也要經過他的手,這是真正掌權的機會啊,然而這樣的機會如今卻生生從他手中溜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