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剎胸中有多麼溫暖,後一刻就有多麼的撕心裂肺,睡夢中的南宮佼兒並不知道面前的這人是誰,甚至連自己的身份都並不明瞭,但唯有一件事她很清楚,那就是面前的男子是她一生中最重要的人!然而……
沾滿鮮血的雙手,男子那難以置信的目光……我做了什麼?我做了什麼!
“啊啊!”
驚醒過來的南宮佼兒停留在餘悸之中連自己已是涕淚滿面都沒注意到,直到房門被推開,一位素衣美婦急匆匆走入才讓她回過神來。
“佼兒乖,沒事了沒事了,只是噩夢而已。”
林安馨將自己的寶貝女兒擁入懷中,一邊悄悄運轉真元安撫女兒的緊張一邊柔聲說道。
年僅六歲半的南宮佼兒似乎終於找到了依靠,於是將小小地身軀縮排母親的懷裡,啜泣著呢喃道:“孃親,如果佼兒上輩子是個殺了人的壞孩子,你和爹爹會不會不要佼兒了?”
聞言,林安馨一陣心疼,隨即緊緊抱著女兒沉聲答道:“佼兒是你爹爹和我最最重要的小寶貝,仙人來了孃親我都不會放手的!而且佼兒這麼乖,誰見了不得誇一句好孩子,那些都是夢,夢裡的事情做不得真,孃親我都好多次夢到揍你三叔,你三叔不也一直好好的嗎?”
“……嗯”聽得的寬慰和懷中的溫暖很快就讓南宮佼兒擺脫了噩夢帶來的驚懼,於是隔了小會兒又說道,“娘,其實三叔挺好的,上次是弟弟一直哭不想進學,他才帶著弟弟出去看桃花的,你不要揍他好不好?”
“一次兩次也就算了,這都多少次了,你弟弟就是知道三叔會帶他出去玩才哭的,你那麼大的時候都已經開始修煉了,你弟弟現在連法訣都沒背熟,真是氣死為娘了!”生下南宮佼兒後的兩年,林安馨又成功懷上了一個孩子,雖然這次沒有各種異象出現,但光憑長子嫡孫的身份就已經足夠了。
見女兒為自己佯裝生氣的模樣而忐忑,林安馨才又話鋒一轉笑了起來:“但既然佼兒都這麼說了,那為娘就饒你三叔一次,不過佼兒以後可得幫為娘看住你弟弟,讓他好生修煉知道嗎?”
聽到三叔不用捱揍了,南宮佼兒頓時跟著笑了起來,用力地點了點腦袋:“嗯!我一定會幫孃親看好弟弟的!”
頭胎不是個兒子,雖說林安馨夫妻並不在意此事,但南宮文林作為剛接任不久的一族族長臉面上多少會黯然兩分,畢竟南宮家族並不是什麼門派勢力,而是需要血脈傳承的世家,但隨著這個女兒的呱呱墜地,所有的閒言碎語都消失了。
百里祥雲!妖狐齊鳴!仙狐異象!來自血脈的共鳴直接將三名閉關的老祖都驚了出來!雖是女兒身,卻是整個南宮家族的未來驕子!於是“佼兒”之名被冠在了這個孩子身上,既是期許,也是祝願!
而南宮佼兒也不負眾望,兩歲識字,三歲入道,五歲自悟血脈仙法,家族傳承的《四藝真法》也並未落下,然而就是這個一個天資絕頂的“佼兒”,卻莫名其妙地開始每晚做同樣一個噩夢。初時林安馨和南宮文林還以為是女兒進境太快,心境卻沒能跟上所導致的,但在一番詢問之後卻發現事實並非如此。
不過好在除了偶爾會做這麼個噩夢外,一切都正常無比,修煉上更是連三位老祖都挑不出絲毫問題,硬要說的話就是,太快了!要知道南宮家族的《四藝真法》完全可以相當於四門上品功法,一般人學一門就不錯了,能同學兩門者已是族中不錯的苗子,而南宮佼兒卻在四門上都學的得不錯!要知道,這孩子還修有一門真正仙法!
就這樣,為了替南宮佼兒打牢根基,南宮家族足足拖到了南宮佼兒七歲時才讓其結出了金丹。但也就在南宮佼兒進入金丹境的瞬間,大量的記憶湧入了她的腦海之中!
那一瞬,一直以來的噩夢,一直以來的疑問全都有了答案。那噩夢是真的,她不僅殺了人,而且殺的還是摯愛之人!
就連關室外守候的林安馨與南宮文林都不知道,在這閉關的三天裡,南宮佼兒經歷了怎樣痛苦的蛻變,那一刻她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南宮家佼兒,而是一個害死愛人的……可憐蟲。
“……如果那時候我能像爹孃那樣厲害,如果那時候我能再有用些,一定就能發現王季的奸計,他也就不會……”
南宮佼兒蜷縮在蒲團上,衣袖已經被打溼,可無論她怎麼擦,淚水都止不住地不斷流下,和噩夢之中的迷濛不同,記憶很是清晰,特別是和那人的點點滴滴,相知相識,一切都似昨日般留有餘味。只可惜,越是這樣,最後的分離才會那樣的痛徹心扉!
在關室中待了許久之後,南宮佼兒終於緩緩爬起了身子,抹了抹小臉上的淚痕向自己說道:“佼兒你一定要變得想爹孃那樣厲害!只有這樣你才能保護他!”
於是從那之後所有人都發現佼兒小姐變了,以前還會跟著三叔去賞花賞景,如今一次也不曾去了,沒日沒夜地修煉著,就連以前最喜歡的貝葉糕也不吃了。而最大的變化還是那個溫柔可愛,多誇兩句都會臉紅的小姐居然主動找人切磋鬥法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