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這便是那劣徒。”鬼老人淡笑一聲回道,同時朝馮雲喊道,“還不過來向雷龍長老行禮。”
馮雲老實地走到近前,無視了蕭奇那似怨似恨的目光,淡然地向著雷龍拱手施禮道:“馮雲見過雷龍前輩。”
“果然還不到天命之年,不過這氣息……”雷龍細細打量著馮雲不禁內心微驚,即便早有聽聞,但實際見到後還是忍不住為馮雲渾厚的氣息所驚訝,隨即哈哈大笑道:“果然是名師出高徒啊!雷某在你這個年紀可遠沒你這般本事。”
“雷龍前輩這可是折煞晚輩了,不說震域即便看遍整個九洲能與前輩這般人物相提並論者都是鳳毛麟角,晚輩何德何能。”馮雲笑著回道。
聽得馮雲所說,雷龍忍不住愣了片刻,因為他發現之前所聽聞的和麵前這個知情知趣的晚輩好像對不上啊。按照自己弟子與長老的話,那羅剎鬼剛來御音谷第一天就把御音谷的大弟子打成了重傷,之後又在眾目睽睽下將蕭奇與司徒蚩指著鼻子教訓了一番,不僅傲得不行,還狂得厲害。而面前這小輩,舉止有禮,說話謙遜,那有半分桀驁之色。
不過馬上他就反應了過來,輕咳一聲緩解了下尷尬隨即笑著向鬼老人說道:“不矜不伐,實為良材,鬼老真是教徒有方啊!和鬼老相比,我風雷門真是……”
說著,雷龍轉頭朝司徒蚩與蕭奇瞪去,和藹的神情立刻變了副模樣,同時大聲吼道:“還愣著幹嘛!還不快給馮道友賠禮!”
突入起來的大吼,不禁是司徒蚩兩人,連馮雲都被嚇了一跳,忍不住渾身一顫,“……這位老前輩還真是老當益壯啊,不會也是氣體雙修吧。”再次用餘光瞥了眼雷龍魁梧的身材後,他忍不住想起了螭龍宮的負碑,兩人都是一把年紀了卻比年輕人還精神抖擻,光看外形,打十個馮雲恐怕都夠了。
吃得雷龍的話,司徒蚩雖然面色扭捏,但還是站了出來,向馮雲躬身作輯道:“司徒前日有所冒犯,還請馮道友大人不記小人過。”
本以為登門道歉只是走個過場,但見有著長老之位的司徒蚩自稱“小人”,可以說將姿態放得極低,這讓馮雲品出了一番不同的味道。要知道風雷門雖然門中弟子不多,但論起實力,震域大多數門派都難以和其相比,畢竟雷法之暴烈罕有法術能夠比擬,長此以往,也讓風雷門弟子逐漸養成了眼高於頂的不良風氣。
“難道他們有求與師父?還是怕影響和御音谷的關係?”馮雲在心中猜測著,除此以外,他實在想不到風雷門為何要擺出這樣一幅姿態。
司徒蚩說罷過後,就輪到了後面的蕭奇,和司徒蚩不同,蕭奇面上能夠明顯地看出不情不願,還有不甘。前日的恐懼盡數在心中化作了羞辱,所以今日來向馮雲賠禮他是一萬個不情願。
見狀,馮雲笑了笑:“強扭的瓜不甜,蕭道友若不情願馮某是不會勉強的。”
此話一出,沒等蕭奇有所反應,雷龍就率先怒了,他一拍椅子頓時站了起來,同時怒喝道:“你那張臭臉擺給誰看!難道要老夫請出門規不成!”
雷龍是真的有些怒了,馮雲的知趣剛讓他看到了事情的希望,結果馬上又在蕭奇這碰了釘子,蕭奇雖然是風雷門這一代最傑出的弟子,但和陰雷之法與風雷門的傳承相比,別說一個蕭奇,就是雷嶽也不是不能犧牲。再說現在又不是要了他的命,本就是他有錯在先,只是讓他賠個禮而已。
作為雷龍此行的副手,站在一旁的姜翰也忍不住在心中暗罵蕭奇不識好歹,一句話就能揭過的事,非要自找麻煩,而且還是在如此情景之下,但想歸想,為了不耽誤大事,他還是站出來打圓場道:“哈,到底是小輩,年輕氣盛,還請鬼老與馮道友見諒。”
說罷,才又朝蕭奇輕聲勸說道:“蕭奇,這事兒確實是你與司徒長老的魯莽,做錯了就該認,這沒什麼好丟人的。”言外之意便是,這事本就是你們辦得混賬,面子早就丟沒了!
聞言,蕭奇的臉色頓時有些漲紅,他兩腮微鼓,顯然正緊咬著牙關。
馮雲與他四目相對,雖然笑著,但眼中卻無笑意,其實對於蕭奇的道歉他一點都不在意。經過一連串大風大浪的洗禮,蕭奇這點破事簡直就是小屁孩過家家,即便蕭奇現在怒喝一聲轉身離去,他都不會皺一下眉頭。
不過蕭奇到底沒有走,反而僵硬地拱手說道:“之前是我小看你了,但以後不會了!”這哪是道歉該說的話。
“放肆!”果不其然,蕭奇話音剛落,雷龍就變得更加暴怒,怒吼著便要教訓自家這不知好歹的弟子,不過沒等他動手,馮雲便抬手阻止了他。
“還請雷龍前輩息怒。”馮雲抬手笑著說道,“蕭道友心有傲氣所以百折不撓,若是為了區區一件小事,毀了一代俊傑,豈不可惜。再者說,天下大變在即,未戰先折銳氣,實為不智。而且先前聽我家師妹說,蕭道友已向我師父賠過禮了,此事不如就此揭過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