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雲與南宮佼兒的眼神交織了片刻,馮雲便主動移開了視線,輕咳一聲緩緩說道:“那老東西解決了?”
南宮佼兒也回過神來“嗯”了一聲後,又看向馮雲肩上的傷勢,輕聲問道:“你的傷勢怎麼樣了?”
馮雲露出一個苦笑答道:“不太好,裡面骨頭碎了,要處理可能還要花些時間。”要將碎裂的骨頭一一拼湊,不是一時半會兒能搞定的。
南宮佼兒聽罷,不禁有些心痛,但拼骨之事比起讓她幫忙,還是馮雲自己處理更能掌握好輕重。
見南宮佼兒一副為難的樣子,馮雲便笑著開口說道:“這下子,小姐可不能說馮某欠你了。”
這說者無意,聽者有心,南宮佼兒聽罷,驀然臉色一僵,隨即強撐起一個微笑答道:“……是啊,我知道了,我會走的,只是等你傷勢好些了我再走行嗎?”話語出口,南宮佼兒心中莫名有些撕裂,“是啊,我留在他身邊只會為他帶來麻煩,只要我不在……”
南宮佼兒的話讓馮雲也愣了半晌,看著對方異樣的神色立刻明白了對方的誤會,頓時有些尷尬地說道:“咳咳,我不是那個意思。”他們兩人從祖祭到現在,也算得上交情不淺,馮雲雖然南宮佼兒動不動就要比試的霸道,和帶著她去螭龍宮這事感覺有些麻煩,但還不至於在這時候趕她走。
南宮佼兒聞言,呆了片刻頓時臉上浮起紅霞,又羞又惱,心中卻還有幾分竊喜,但又不敢表現出來,於是只得露出一個狡黠的笑容說道:“我就說嘛,馮道友堂堂男子漢怎麼可能又、出爾反爾趕我走呢。”她故意在“又”字上咬出一個重音,聽得馮雲嘴角一抽。
就在這時,被馮雲趕去收拾漏網之魚的方正青也回來了。
見到南宮佼兒的美麗身影,方正青不禁有片刻的失神,然而當他再看到南宮佼兒那不愉的眼神時,卻忍不住渾身一顫,心中暗道:“我到底哪裡得罪了玉狐仙子?”
“收拾掉了?”馮雲開口問道。
方正青頓時如蒙大赦,點了點頭答道:“是、是!逃跑的銀虎門弟子已經在小人手下伏誅了。”
馮雲瞥了一眼方正青身上的傷痕和血跡,看樣子的確是打了一場,不像是說謊。
如今所有來到此地的銀虎門弟子都已經死了,馮雲終於吐出口濁氣,隨後朝南宮佼兒看去,南宮佼兒頓時會意,朝先前他們戰鬥的地方而去。她要去將他們留下的戰鬥痕跡抹去,免得被後面追查的銀虎門人看出身份。
又只剩下馮雲和方正青二人了,馮雲先是調息了一會兒,待臉色好了一些,才開始打量起方正青,此刻方正青身上代表著哀、懼的二色火焰熊熊燃燒,而代表欲/望的褐色火焰雖不如前面兩者,但也一樣十分耀眼。
方正青見馮雲沉默地看著自己不禁有些忐忑,他有些害怕自己會步銀虎門眾人的後塵被馮雲滅口,於是心思電轉考慮著要怎麼讓馮雲二人饒自己一命,隨即二話沒說便直接一膝蓋跪了下去。
“請、請、請馮前輩收、收我為徒!”
說罷方正青更是一撲到底,留下馮雲傻眼地看著眼前場景。馮雲想了很多方正青可能說的話,比如讓他或者南宮佼兒收他作小弟啊,甚至為奴為僕求他們替方家報仇啊之類的,然而他萬萬沒想到方正青居然說要做他的徒弟。
就在馮雲不知該何言以對的時候,南宮佼兒緩緩飛落,處理殘跡並未用她太長時間,於是剛好見到了這一幕:“你們這是在幹嘛?”
方正青抬頭見南宮佼兒回來,於是開口解釋道:“是、是小人欽慕馮前輩風采,希望拜馮前輩為師。”照理說女人一般會心軟一些,但方正青卻對南宮佼兒莫名有種畏懼,因為這些日子他總能從南宮佼兒看他眼神中品出一絲……嫌棄,所以他只得選擇了馮雲拜師。
南宮佼兒嫌棄他自然是有理由的,這是她確認馮雲身份後第一次單獨接觸,本來該是他們加深感情的機會,結果莫名多了一個陌生人,加上方正青的品行本來就算不得討喜,自然也就遭到了南宮佼兒的“另眼相看”。當然他自然是猜不出南宮佼兒心思的,而馮雲則根本就沒注意到這件事,他甚至隱隱擔心南宮佼兒第一次行走江湖,不小心會遭了方正青的道。
“拜師?你?拜他?”南宮佼兒聽罷也傻眼了片刻,隨即忍不住大笑起來,“哈哈哈哈……”
馮雲頓時臉色一黑說道:“你笑什麼?”
“沒什麼。”南宮佼兒大笑著擺了擺手,“……只是覺得還挺合適。”
馮雲聽出了南宮佼兒是在嘲諷自己當初為了不履行約定與她比試,經常一臉諂媚,心有不忿,但又無從反駁,隨即只得黑著臉看向方正青。
“我還沒想收徒,所以收徒之事斷不可能。”馮雲一口回絕了方正青的請求。
方正青似乎早有預料,並未露出太多失望的神色,沉默了片刻才說出了自己的真實目的:“就算徒弟不行,小人也願跟隨馮前輩,哪怕做一童子也行!鞍前馬後,在所不辭!”他口氣堅決,說完,便自顧自地再次撲倒在地。
馮雲頓時也看出了方正青的小心思,先讓自己拒絕他一次,再提出一個不過分的要求,就算再次拒絕,也必然會給與一些補償,否則會顯得自己太過不近人情了。